烽火三月。(一)烽火三月仿佛被困于无形的锁链我无法腾出我的手指也无法腾出我的脚趾来指认罪恶我只能腾出一个失眠的长夜包括照亮长夜的植物、星辰、冰雪和城市的筋骨而植物的发声从未停止正如黑暗从未停止黑暗人们只知道黑暗只是黑暗却不知诗人都用它来寻找光明——城市匍匐在遍体的废墟中正奋力伸出一只黎明的手,另一只仍在那里摸索着什么只有诗人最先握住了它伸直且颤栗的手而它想让全世界更多人都来紧紧握住它我知道,这尚且隔着一个俄乌之黑。被黑暗呛出的汪洋之泪该是生命最柔软的海水它是否能够化解天空下所有的不安与仇恨——从蛰虫的喉咙里传来的声音比在铁的喉结里咆哮的炮火更接近这三月的皮肤更接近春天的响雷(二)以退为镜有时吃点隔夜食是很脑补的比如拿着上周的诗,或者更久的出门去四处占卜天气好坏都随意笑笑就好有时学会后退一大步会意想不到地抬头照见老天的好脸色也照见自己,像时间的水面上喂养着一个处子般的岛屿(三)四季歌春是鹅黄,是修饰鹅黄的鸟鸣和剪剪风是鹅黄的叶子,羽毛,芬芳和流线。长大后它们叫——只此青绿那么多翠绿的鸟鸣嵌入毛茸茸的枝叶间像繁星码满夜空,像站在星空下,歌唱春天的草原因为爱上冬天苍茫的背影因而江河涛涛,溪流涓涓所有的水刚好照花所有的山正少年夏长满绿荫,挤满豪横的蝉鸣骄阳灼灼,多余的烈焰将多余的人声都移至空调房,骄阳灼灼,催生万物也息偃无事不出来四处游荡的人迹秋不叙飘零,不述相思。只道秋水温柔,天色浓淡相宜如湖边西子。万物仿佛住在夏和冬之间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尚有风轻云淡的庭院斟满绿意,尚有时间准备料峭西风亦有有情人终成眷属多汁的情缘唇齿留香冬语言变得慎重如篦子,警惕一切黑色身份的侵入,不像饶舌者那般张扬。它瘦如枯枝一样骨感,如凝视者的眼神以深褐的静默。而山谷腾空所有的鸟鸣,回音,甚至翠色将一座山的空芒留给凝脂的春天,留给那更多神,不曾点化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