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我。我喜欢粗制的陶。紧紧抱着我紧贴着皮肤的光滑还有泥土香那年,你从火焰中跳出泥胎的柔软。坚实有些粗糙沉甸甸的抱着我出水后的身体,打动一颗心多少年了,我还是爱你胜过优美的瓷器岁月这把刀,想给我留下纹身被你多次拒绝陶,紧紧抱着我不再淘气陶,紧紧抱着我这样挺好我们喊他父亲孔庆武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这些都不重要我们都喊他——父亲现在,他的眼里发出牛羊饥渴的光我看见黄豆粒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向下落有些落进碗里太阳给你染上古铜色的油墨。每一道皱纹,每一道沟壑是岁月过往,也是儿女走过的车辙。还有深深的犁痕一道道坡上,一群群羊一双握过风雨的大手。捧着粗瓷大碗手指缝游动的鱼,望着水中的盐碗里的目光有些浑浊我的心上有些潮湿的感觉。来自父亲带来的一只大碗多少年了我们喊他父亲这个称呼一直没有变一双水做的手孔庆武摇啊摇一只手摇出井水的冰凉一些思念咕咚,咕咚的冒出来用来解渴母亲有一双水做的手洗衣服,洗菜,洗尘埃有时给我洗脚母亲的手常年泡在水里九十年代,我在军营的战友们把周末称为大洗的日子现在,数着流逝的时光。数不清母亲一生有多少大洗的日子只记得,有一双水做的手今晚我想打一盆水为母亲洗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