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①,
以彼径寸茎②,阴此百尺条③。
世胄蹑高位④,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⑤,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⑥,白首不见招。
【释】
①离离:分散成行的样子。苗:小草。
②径寸茎:直立一寸的茎。
③百尺条:指松。
④世胄:世族子弟。
⑤“金张”二句:汉代的金日䃅(di滴)和张汤两家,从汉武帝时起,到王莽篡汉止,七个朝代,世代是宫廷中的宠臣。《汉书·张汤传》说:“功臣之世,唯有金氏、张氏,亲近贵宠,比于外戚。”七叶:七世。珥(er耳):插。貂:指貂尾。汉代侍中、中常侍等官帽上插貂尾。
⑥“冯公”二句:汉朝冯唐,文帝时年已七十左右,仍是小官,作中郎署长。伟:人才出众。招:指被皇帝召见重用。
【译】
君不见
那青青繁茂的松柏,
却被压抑在
山谷下面;
那枯黄萎落的小草,
却生长在
山峰之巅。
那渺小的小草,
遮盖了松柏的伟岸。
君不见
那些出身高门的子弟,
占据着高位,
把握着权要;
而那些出身寒门的俊杰,
却寄人篱下,
穷愁潦倒。
这正如那谷底的青松
与山巅的小草,
是地势不同所制造,
这种状况由来已早。
君不见
那汉代的金、张两家,
子孙世代都做官在朝,
而那才华盖世的冯唐,
头发已白,却还在
等待朝廷下诏。
咏史其二。推荐。爱诗词网。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①, 以彼径寸茎②,阴此百尺条③。世胄蹑高位④,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⑤,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⑥,白首不见招。【释】①离离:分散成行的样子。苗:小草。②径寸茎:直立一寸的茎。③百尺条:指松。④世胄:世族子弟。⑤“金张”二句:汉代的金日䃅(di滴)和张汤两家,从汉武帝时起,到王莽篡汉止,七个朝代,世代是宫廷中的宠臣。《汉书·张汤传》说:“功臣之世,唯有金氏、张氏,亲近贵宠,比于外戚。”七叶:七世。珥(er耳):插。貂:指貂尾。汉代侍中、中常侍等官帽上插貂尾。⑥“冯公”二句:汉朝冯唐,文帝时年已七十左右,仍是小官,作中郎署长。伟:人才出众。招:指被皇帝召见重用。【译】君不见那青青繁茂的松柏,却被压抑在山谷下面;那枯黄萎落的小草,却生长在山峰之巅。那渺小的小草,遮盖了松柏的伟岸。君不见那些出身高门的子弟,占据着高位,把握着权要;而那些出身寒门的俊杰,却寄人篱下,穷愁潦倒。这正如那谷底的青松与山巅的小草,是地势不同所制造,这种状况由来已早。君不见那汉代的金、张两家,子孙世代都做官在朝,而那才华盖世的冯唐,头发已白,却还在等待朝廷下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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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他妈的”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您好呀”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了。
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国骂”却颇简单:专一以“妈”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前年,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车夫便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
别的国度里怎样,我不知道。单知道诺威人Ham-sun有一本小说叫《饥饿》,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但我并不见这一类话。Gorky所写的小说中多无赖汉,就我所看过的而言,也没有这骂法。惟独Artzybashev在《工人绥惠略夫》里,却使无抵抗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你妈的”。但其时他已经决计为爱而牺牲了,使我们也失却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气。这骂的翻译,在中国原极容易的,别国却似乎为难,德文译本作“我使用过你的妈”,日文译本作“你的妈是我的母狗”。这实在太费解,——由我的眼光看起来。
论他妈的。推荐。爱诗词网。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他妈的”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您好呀”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了。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国骂”却颇简单:专一以“妈”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前年,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车夫便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别的国度里怎样,我不知道。单知道诺威人Ham-sun有一本小说叫《饥饿》,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但我并不见这一类话。Gorky所写的小说中多无赖汉,就我所看过的而言,也没有这骂法。惟独Artzybashev在《工人绥惠略夫》里,却使无抵抗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你妈的”。但其时他已经决计为爱而牺牲了,使我们也失却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气。这骂的翻译,在中国原极容易的,别国却似乎为难,德文译本作“我使用过你的妈”,日文译本作“你的妈是我的母狗”。这实在太费解,——由我的眼光看起来。那么,俄国也有这类骂法的了,但因为究竟没有中国似的精博,所以光荣还得归到这边来。好在这究竟又并非什么大光荣,所以他们大约未必抗议;也不如“赤化”之可怕,中国的阔人,名人,高人,也不至于骇死的。但是,虽在中国,说的也独有所谓“下等人”,例如“车夫”之类,至于有身分的上等人,例如“士大夫”之类,则决不出之于口,更何况笔之于书。“予生也晚”,赶不上周朝,未为大夫,也没有做士,本可以放笔直干的,然而终于改头换面,从“国骂”上削去一个动词和一个名词,又改对称为第三人称者,恐怕还因为到底未曾拉车,因而也就不免“有点贵族气味”之故。那用途,既然只限于一部分,似乎又有些不能算作“国骂”了;但也不然,阔人所赏识的牡丹,下等人又何尝以为“花之富贵者也”?这“他妈的”的由来以及始于何代,我也不明白。经史上所见骂人的话,无非是“役夫”,“奴”,“死公”;较厉害的,有“老狗”,“貉子”;更厉害,涉及先代的,也不外乎“而母婢也”,“赘阉遗丑”罢了!还没见过什么“妈的”怎样,虽然也许是士大夫讳而不录。但《广弘明集》(七)记北魏邢子才“以为妇人不可保。谓元景曰,“卿何必姓王?’元景变色。子才曰,‘我亦何必姓邢;能保五世耶?’”则颇有可以推见消息的地方。晋朝已经是大重门第,重到过度了;华胄世业,子弟便易于得官,即使是一个酒囊饭袋,也还是不失为清品。北方疆土虽失于拓跋氏,士人却更其发狂似的讲究阀阅,区别等第,守护极严。庶民中纵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并。至于大姓,实不过承祖宗余荫,以旧业骄人,空腹高心,当然使人不耐。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被压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作仇敌。邢子才的话虽然说不定是否出于愤激,但对于躲在门第下的男女,却确是一个致命的重伤。势位声气,本来仅靠了“祖宗”这惟一的护符而存,“祖宗”倘一被毁,便什么都倒败了。这是倚赖“余荫”的必得的果报。同一的意思,但没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于“下等人”之口的,就是:“他妈的!”要攻击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却去瞄准他的血统,在战略上,真可谓奇谲的了。最先发明这一句“他妈的”的人物,确要算一个天才,——然而是一个卑劣的天才。唐以后,自夸族望的风气渐渐消除;到了金元,已奉夷狄为帝王,自不妨拜屠沽作卿士,“等”的上下本该从此有些难定了,但偏还有人想辛辛苦苦地爬进“上等”去。刘时中的曲子里说:“堪笑这没见识街市匹夫,好打那好顽劣。江湖伴侣,旋将表德官名相体呼,声音多厮称,字样不寻俗。听我一个个细数:粜米的唤子良;卖肉的呼仲甫……开张卖饭的呼君宝;磨面登罗底叫德夫:何足云乎?!”(《乐府新编阳春白雪》三)这就是那时的暴发户的丑态。“下等人”还未暴发之先,自然大抵有许多“他妈的”在嘴上,但一遇机会,偶窃一位,略识几字,便即文雅起来:雅号也有了;身分也高了;家谱也修了,还要寻一个始祖,不是名儒便是名臣。从此化为“上等人”,也如上等前辈一样,言行都很温文尔雅。然而愚民究竟也有聪明的,早已看穿了这鬼把戏,所以又有俗谚,说:“口上仁义礼智,心里男盗女娼!”他们是很明白的。于是他们反抗了,曰:“他妈的!”但人们不能蔑弃扫荡人我的余泽和旧荫,而硬要去做别人的祖宗,无论如何,总是卑劣的事。有时,也或加暴力于所谓“他妈的”的生命上,但大概是乘机,而不是造运会,所以无论如何,也还是卑劣的事。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国骂”。就是“他妈的”,围绕在上下和四旁,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但偶尔也有例外的用法:或表惊异,或表感服。我曾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这不坏,妈的你尝尝看!”那父亲回答道:“我不要吃。妈的你吃去罢!”则简直已经醇化为现在时行的“我的亲爱的”的意思了。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九日。【析】在鲁迅杂文中,《论“他妈的!”》可算得上是一篇奇文妙文。奇在论题奇怪,专论一句骂人的俗语;妙在立论高妙,谐趣无穷,对这句粗话的流传地域、演变发展的沿革、内在的深层含义论证考辩得详博而又精微。鲁迅还运用比较的方法,与日、俄、德国同类的骂法相比较,显示出中国“国骂”的别出心裁,自有深意。本文亦庄亦谐,机智锋利,由此,剖开了高门巨族的精魂,在戏谑性的嘲讽议论中透露出作者睿智而深沉的思考,显示了鲁迅杂文特有的幽默、冷峭、精警、奇崛的语言风格。首先,从流传的广泛和使用的频率,鲁迅断言“他妈的”乃是中国的“国骂”。因为只要中国人足迹所至,就能听到这句骂人的粗话,其使用的遍数未必比客气的问候用语“您好呀”为少。如果在骂人的恶语中进行评选,那么这句话必定夺魁;居“国骂”之位而并无愧色。但“国骂”也有变化,有发展,在浙东的骂法只限制于骂“妈”,那原话大概是“你妈妈的”。但当它流传开来以后,骂的对象就更为广泛而普遍了,“上溯祖宗,下递子孙”,不仅辱及女性,而且普及同性的男儿,最后甚至施之于牲口兽类。残暴的性行为可以施之于同性、异性,长辈、幼辈,甚至异类的牛马牲口,这就是这句“国骂”的含义,难怪鲁迅要引用庄子的话,表示“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便是银河系里的亿万颗星星,从数字和分布上也比不上这句粗话流传使用的广泛性和普遍性。那么,从比较的角度看,外国的“国骂”又如何呢?鲁迅就哈姆生和高尔基的作品进行考察,发现他们写下等人的小说中没有这一类的骂法,仅从阿尔志跋绥夫的小说《工人绥惠略夫》中发现一例,即无抵抗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你妈的”,而这句话在该书的日文、德文译本中都难以翻译:“德文译本作‘我使用过你的妈’,日文译本作‘你的妈是我的母狗’。”不仅费解,而且那含义也隐僻浑沦得莫名其妙,与亚拉借夫的原话大相迳庭。比较的结果,说明仅只俄国有这类骂法,但没有中国似的精博,流传也不如中国广泛,所以还得承认它是中国的“国骂”。它的发明权和使用权理应归属中国。其次,对于“国骂”的内容,鲁迅觉得不便阐释,写在纸上恐伤大雅,就委婉曲折,旁敲侧击地加以点评。这话只出于“下等人”之口,是林纾者流所贬斥的车夫们的口头禅,上等人“决不出之于口,更何况笔之于书”。即使是未为“士大夫”的作者,也只能改头换面,并不能放笔直书,其办法就是删掉这句骂人粗话之前表示性行为的一个动词,削去最后直指女性生殖器的一个名词,又将第二人称的“你妈”二字改为第三人称的“他妈”。这样一理解,“国骂”的内容就昭然若揭了,但此话并不通用于上等人,似难称为“国骂”。不过牡丹为“国花”,也只是阔人赏识,帝王封赠,下等人并未读过周敦颐的《爱莲说》,何尝承认牡丹是“花之富贵者也”?以此类推,则“他妈的”作为“国骂”与牡丹被称“国花”,也是地位近似,旗鼓相当的。鲁迅的幽默,充溢在字里行间,处处露机锋,语语含讥刺,令人忍俊不禁。第三论及“国骂”的由来和动机。经鲁迅查考,这“他妈的”不见经史上记载,史书上记载的骂人毒语,“役夫”、“奴”、“死公”等都是把对方贬为奴仆、贱隶或死人,“老狗”、“貉子”则是贬人为兽。辱及先人的咒骂,则有齐威王骂周王的“而母婢也”,译成白话是“你妈是个大丫头”;还有陈琳为袁绍写的讨伐曹操的檄文,骂曹操是“赞阉遗丑”,是指曹操之父曹嵩过继给太监中常待曾腾为子,骂曹操是阉臣人家的后代。这二例虽意存轻蔑,但可能都是写实,不过揭了其母的老底,在专重门第的社会里是一种贬辱对方的厉害手段。“他妈的”一语直接凌辱对方的母亲,更为恶毒,为什么不见于史书呢?也许是士大夫不愿有伤大雅,故意讳而不录。但为什么产生这句“国骂”?鲁迅从《广弘明集》上的记载推想出其中的奥妙,邢子才认为妇人必不能保住贞节,因此,祖先和后代都不能保持纯正的血统。他说好友王元景不一定姓王,说自己不一定姓邢,因为决不能保证以后的五代人都有纯正的血统。这件事说明高门贵族对于血统的重视,但他们内部的混乱的性关系却又常常破坏了这理应保持的血统。口讲仁义道德而行为蔑礼败德,常常是阀阅世族的特点。下等人看透了这一点,就发明了“他妈的”来攻击高门世族,暴露其中的丑恶与卑劣。鲁迅深入分析了西晋北魏时贵族大重门第和被压迫的庶民对门第阀阅的仇恨心理。司马氏建立的西晋王朝,实行九品中正制,严格士族的等第区分,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以维护贵族官僚特权阶层的世袭统治。只要是高门贵胄家的子弟,即使蠢如酒囊饭袋,也不失清品,得做高官。东晋承西晋余荫,门阀制度也发展到了顶点,高门士族编订了“百家谱”,决不与庶族通婚。北方虽然处于异族统治下,拓跋氏建立北魏王朝,但汉族中的士人“却更其发狂地讲究阀阅,区别等第,守护极严”,生怕寒门庶族窜入,乱了他们的血统。他们的子弟往往骄贵恣肆,堕落腐化,毫无才能,完全凭祖宗福佑,承袭余荫做官。“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被压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做仇敌”,一句“他妈的”既表示出对高门贵胄门第的蔑视与仇恨,又隐含着要辱及他们的先人,采用强暴的手段发泄仇恨,破坏他们血统的复仇愿望。被压迫的庶民的报复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但瞄准人家的血统,要侮辱人家母亲的战略却是奇特、怪诞而且狡诈的。鲁迅说最先发明这一句“他妈的”的人物是一个卑劣的天才,褒中有贬,既肯定这种战术“对于躲在门第下的男女,却确是一个致命的重伤”,因为毁及祖宗,伤害了高门巨族的体面,也撕破了他们所赖以保全自己的唯一护符。但是,从动机到手段,这种骂法与想法都是卑劣的。“国骂”的流传,自然没有伤及高门贵族的一根毫毛,但却显示出骂人者品格的卑劣和怨仇的深重,自然,想在心造的幻梦中占别人的便宜,也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对于“他妈的”一语的发展和运用,鲁迅接着从历史的发展和封建王朝的后代中作了精辟的分析。唐王朝建立以后,以李渊、李世民为代表的关陇贵族集团为扩大自己的统治基础,限制豪门贵族,重视和照顾中小地主阶级的利益,许多庶族出身的读书人通过科举走入仕途,改变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状况,自夸族望的风气渐渐消除。金朝和元代都是异族入主中原,对宋朝贵族的打击十分厉害,“已奉夷狄为帝王,自不妨拜屠沽作卿士”,严格的等级和门第限制自然不能照原样维持下去,但也产生了新的问题,这就是暴发户的兴起。鲁迅引用刘时中的散曲,生动刻画了那些暴发户的丑态:一经发迹,便附庸风雅,取了许多表字名号,想削尖脑袋钻进上等人的队伍中。卖米的谐音于“粮”号子良,卖肉的化脯为甫字仲甫,卖饭的盼客人吃饱就祝君宝(饱),磨面的终以罗筛筛面得到麦夫,所以取表字为德夫。当他们未发迹之前,自然出口粗俗,“他妈的”随时挂在口上,但“一遇机会,偶窃一位,略识几字,便即文雅起来”,取雅号,修家谱,与豪门联宗,寻名儒和名臣为始祖。一方面,从血统上来寻求高贵的渊源,另方面,又从言行举止上装出一副文雅高贵派头,以掩盖自己的粗俗鄙陋。被压迫的民众看穿他们的这套把戏,就用“他妈的”作为武器,对这些“口上仁义礼智,心里男盗女娼”的伪善者进行猛烈的攻击。暴发户代代皆有,于是,“他妈的”也就不绝于世了。对于这句“他妈的”,鲁迅既承认它产生的合理性和它所包含的丰富的阶级的历史的内容,又严肃指出它的目的和手段的卑劣。鲁迅认为,不论是别人和自己的祖宗的旧荫和余泽,都应蔑弃或扫荡,因为靠祖宗吃饭总不是光采的事。至于硬要去做别人的祖宗,即使只是在幻想中取得做别人祖宗的光荣,也总是十分卑劣的。至于要施加暴力于所谓“他妈的”的生命上,以强暴的性行为去搞乱人家的血统,即使只是乘机施行,更是十分卑劣的行为。因此,国骂“他妈的”不论从动机和目的上,都显示出民族的劣根性。但鲁迅又清醒地看到:“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这种状况如不改变,产生国骂的阶级基础依然存在,无数有声或无声国骂就永远围绕在全社会的上下和四旁,国骂不绝于耳,就说明阶级的对立是何等严峻与尖锐,“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如果在革命的风潮席卷大地时,那么,被压迫的民众就不会只用国骂来表示反抗,而必然用刀和剑来进行清算了。篇末论“他妈的”一语的另外用法,举乡农父子吃饭时的对话为例,说明在特定的场合,在关系亲密的人口中,“他妈的”已经醇化为“我的亲爱的”,变成了表示惊异或叹服的口头禅。这就难怪阿Q深爱这“妈妈的”一语,在表示复杂的感情,如仇情、蔑视、惊异、叹服或热爱时,总是把“妈妈的”一语说将出来。这样,“他妈的”又变成万能的抒情体物写志的专用名词了。鲁迅对“国骂”的研究深入隐微,从中发出深厚的社会历史内蕴,并与中国人的深层心态联系起来加以剖析,给人以诸多启迪。因此,这篇文章的特点,就不是“谐趣”、“奇妙”等可以概括得了的。最主要的特点,正在于鲁迅以深刻的思想之光去烛照日常俗语,从中发掘出深刻的社会历史和文化心理内涵来。
群英会蒋干中计。推荐。爱诗词网。群英会蒋干中计罗贯中却说周瑜回至寨中,……忽报曹操遣使送书至,瑜唤入。使者呈上书看时,封面上判云:“汉大丞相付周都督开拆。”瑜大怒,更不开看,将书扯碎,掷于地上,喝斩来使。肃曰:“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瑜曰:“斩使以示威!”遂斩使者,将首级付从人持回。随令甘宁为先锋,韩当为左翼,蒋钦为右翼,瑜自部领诸将接应,来日四更造饭,五更开船,鸣鼓呐喊而进。却说曹操知周瑜毁书斩使,大怒,便唤蔡瑁、张允等一班荆州降将为前部,操自为后军,催督战船,到三江口。早见东吴船只,蔽江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坐在船头上大呼曰:“吾乃甘宁也!谁敢来与我决战?”蔡瑁令弟蔡前进。两船将近,甘宁拈弓搭箭,望蔡射来,应弦而倒。宁遂驱船大进,万弩齐发。曹军不能抵当。右边蒋钦,左边韩当,直冲入曹军队中。曹军大半是青、徐之兵,素不习水战,大江面上,战船一摆,早立脚不住。甘宁等三路战船,纵横水面,周瑜又催船助战。曹军中箭着炮者,不计其数。从巳时直杀到未时,周瑜虽得利,只恐寡不敌众,遂下令鸣金收住船只。曹军败回。操登旱寨,再整军士,唤蔡瑁、张允责之曰:“东吴兵少,反为所败,是汝等不用心耳!”蔡瑁曰:“荆州水军,久不操练,青、徐之军,又素不习水战,故尔致败。今当先立水寨,令青、徐军在中,荆州军在外,每日教习精熟,方可用之。”操曰:“汝既为水军都督,可以便宜从事,何必禀我?”于是张、蔡二人自去训练水军。沿江一带分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内,可通往来。至晚点上灯火,照得天心水面通红。旱寨三百余里,烟火不绝。却说周瑜得胜回寨,犒赏三军,一面差人到吴侯处报捷。当夜,瑜登高观望,只见西边火光接天。左右告曰:“此皆北军灯火之光也。”瑜亦心惊。次日,瑜欲亲往探看曹军水寨,乃命收拾楼船一只,带着鼓乐,随行健将数员,各带强弓硬弩,一齐上船迤逦前进。至操寨边,瑜命下了碇石,楼船上鼓乐齐奏。瑜暗窥他水寨,大惊曰:“此深得水军之妙也!”问:“水军都督是谁?”左右曰:“蔡瑁、张允。”瑜思曰:“二人久居江东,谙习水战,吾必设计先除此二人,然后可以破曹。”正窥看问,早有曹军飞报曹操说:“周瑜偷看吾寨。”操命纵船擒捉。瑜见水寨中旗号动,急叫收起碇石,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上如飞而去。比及曹寨中船出时,周瑜的楼船已离了十数里远,追之不及,回报曹操。操问众将曰:“昨日输了一阵,挫动锐气,今又被他深窥吾寨,吾当作何计破之?”言未毕,忽帐下一人出曰:“某自幼与周郎同窗交契,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往江东说此人来降。”曹操大喜,视之,乃九江人,姓蒋,名干,字子翼,见为帐下幕宾。操问曰:“子翼与周公瑾相厚乎?”干曰:“丞相放心,干到江左,必要成功。”操问:“要将何物去?”干曰:“只消一童随往,二仆驾舟,其余不用。”操甚喜,置酒与蒋干送行。干葛巾布袍,驾一只小舟,径到周瑜寨中,命传报:“故人蒋干相访。”周瑜正在帐中议事,闻干至,笑谓诸将曰:“说客至矣。”遂与众将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众将应命而去。瑜整衣冠,引从者数百,皆锦衣花帽,前后簇拥而出。蒋干引一青衣小童,昂然而来。瑜拜迎之。干曰:“公瑾别来无恙?”瑜曰:“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耶?”干愕然曰:“吾久别足下,特来叙旧,奈何疑我作说客也?”瑜笑曰:“吾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干曰:“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请告退!”瑜笑而挽其臂曰:“吾但恐兄为曹氏作说客耳。既无此心,何速去也?”遂同入帐。叙礼华,坐定,即传令悉召江左英杰与子翼相见。须臾,文官武将,各穿锦衣,帐下偏裨将校,都披银铠,分两行而入。瑜都教相见毕,就列于两傍而坐。大张筵席,奏军中得胜之乐,轮换行酒。瑜告众官曰:“此吾同窗契友也,虽从江北到此,却不是曹家说客,公等勿疑。”遂解佩剑付太史慈曰:“公可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有提起曹操与东吴军旅之事者,即斩之。”太史慈应诺,按剑坐于席上。蒋干惊愕,不敢多言。周瑜曰:“吾自领军以来,滴酒不饮。今日见了故人,又无疑忌,当饮一醉。”说罢,大笑畅饮。座上觥筹交错。饮至半酣,瑜携干手,同步出帐外。左右军士,皆全装贯带,持戈执戟而立。瑜曰:“吾之军士,颇雄壮否?”干曰:“真熊虎之士也!”瑜又引干到帐后一望,粮草堆如山积。瑜曰:“吾之粮草,颇足备否?”干曰:“兵精粮足,名不虚传!”瑜佯醉大笑曰:“想周瑜与子翼同学业时,不曾望有今日!”干曰:“以吾兄高才,实不为过!”瑜执干手曰:“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假使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言罢大笑。蒋干面如土色。瑜复携干入帐,会诸将再饮,因指诸将曰:“此皆江东之英杰。今日此会,可名‘群英会’。”饮至天晚,点上灯烛,瑜自起舞剑作歌。歌曰: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歌罢,满座欢笑。至夜深,干辞曰:“不胜酒力矣。”瑜命撤席,诸将辞出。瑜曰:“久不与子翼同榻,今宵抵足而眠。”于是佯作大醉之状,携干入帐共寝。瑜和衣卧倒,呕吐狼藉。蒋干如何睡得着?伏枕听时,军中鼓打二更。起视,残灯尚明。看周瑜时,鼻息如雷。干见帐内桌上,堆着一卷文书,乃起床偷视之,却都是往来书信。内有一封,上写“蔡瑁张允谨封”。干大惊,暗读之。书略曰: 某等降曹,非图仕禄,迫于势耳。今已赚北军困于寨中,但得其便,即将操贼之首,献于麾下。早晚人到,便有关报。幸勿见疑!先此敬复。干思曰:“原来蔡瑁、张允结连东吴!……”遂将书暗藏于衣内。再欲检看他书时,床上周瑜翻身,干急灭灯就寝。瑜口内含糊曰:“子翼,我数日之内,教你看曹贼之首?”干勉强应之。瑜又曰:“子翼,且住!……教你看曹贼之首!……”及干问之,瑜又睡着。干伏于床上,将近四更,只听得有人入帐,唤曰:“都督醒否?”周瑜梦中做忽觉之状,故问那人曰:“床上睡着何人?”答曰:“都督请子翼同寝,何故忘却?”瑜懊悔曰:“吾平日未尝饮醉,昨日醉后失事,不知可曾说甚言语?”那人曰:“江北有人到此。”瑜喝:“低声!”便唤“子翼”,蒋干只妆睡着。瑜潜出帐。干窃听之,只闻有人在外曰:“张、蔡二都督道:‘急切不得下手。’”后面言语颇低,听不真实。少顷,瑜入帐,又唤“子翼”,蒋干只是不应,蒙头假睡。瑜亦解衣就寝。干寻思:“周瑜是个精细人,天明寻书不见,必然害我。”睡至五更,干起唤周瑜,瑜却睡着。干戴上巾帻,潜步出帐,唤了小童,径出辕门。军士问:“先生那里去?”干曰:“吾在此恐误都督事,权且告别。”军士亦不阻当。干下船,飞棹回见曹操。操问:“子翼干事若何?”干曰:“周瑜雅量高致,非言词所能动也。”操怒曰:“事又不济,反为所笑!”干曰:“虽不能说周瑜,却与丞相打听得一件事。乞退左右。”干取出书信,将上项事逐一说与曹操。操大怒曰:“二贼如此无礼耶!”即便唤蔡瑁、张允到帐下。操曰:“我欲使汝二人进兵。”瑁曰:“军尚未曾练熟,不可轻进。”操怒曰:“军若练熟,吾首级献于周郎矣!”蔡、张二人不知其意,惊慌不能回答。操喝武士推出斩之。须臾,献头帐下,操方省悟曰:“吾中计矣!”众将见杀了张、蔡二人,入问其故。操虽心知中计,却不肯认错,乃谓众将曰:“二人怠慢军法,吾故斩之。”众皆嗟呀不已。操于众将内选毛玠、于禁为水军都督,以代蔡、张二人之职。细作探知,报过江东。周瑜大喜曰:“吾所患者,此二人耳,今既剿除,吾无忧矣!”本文选自《三国演义》第四十五回《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是《三国演义》中最精采的片断之一。写的是周瑜用反间计智赚曹操,除掉了曹军的水军都督蔡瑁、张允。这一计在三国纷争的关键一仗赤壁之战中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因为当时曹操在政治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军事上刚挫败刘备、收服刘琮,号称八十三万人马下江南,妄图以武力席卷荆襄,气吞吴会,一统天下。而孙吴虽据江东之险,但只有精兵五万;蜀汉虽虎将云集,但兵力也仅有两万。尽管蜀,吴联合抗魏,在兵力上仍众寡悬殊。在这样的背景下,吴蜀方面唯有运用智慧,出奇制胜,才能以弱克强。这样,周瑜的这一计,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本文自始至终围绕这一计来展开,从设计的必要、施计的机会,到中计的过程、中计的后果,步步写来,环环相扣,层层波澜,中间多少起伏跌宕、多少喜、笑、惊、怒,变化莫测,腾挪难料,令人目不暇接。而几个人物,特别是周瑜这个有勇有谋、风流倜傥的青年统帅的形象,也就在这一系列起伏中得到了表现。全文共十节,可分四段。第一段(1—3节)写周瑜谋计。文章开始,周瑜是以一个血气方刚、锐不可当的青年统帅的形象亮相的。这一段,作者以较快的节奏,一连串推出他毁书斩使、三江口初挫曹兵,以及夜窥敌寨谋划用计三件事。毁书斩使是周瑜与曹操交锋的第一个回合,曹操信封上的寥寥数语,表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骄横狂妄,而周瑜针锋相对、决不示弱,也自然流露出一种豪迈的气概和必胜的信心。果然,在三江口交战这第二个回合中,东吴船只发挥特长,勇往直前,把不习水战的曹兵打得大败。这最初的两件事,虽然尚未涉及周瑜定计,却是事情发展必不可少的环节。交代这些环节,一来使后面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自然紧凑,二来也把两个对立的人物性格介绍了出来,增强了事态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果然曹操亦非等闲之辈,受挫之后,他重用谙习水战的蔡瑁张允,设立水寨,对青、徐之军日夜教习,这就给周瑜提出了新的难题。当初周瑜敢于藐视曹军,正是由于青徐之军不谙水战,若东吴这一优势失去,结局便不堪设想。所以满身英雄气的周瑜,在夜窥曹军水寨以后,也免不了“大惊”,意识到必设计先除蔡张二人,然后可以破曹。写到这里,严峻的局面已经摆开,周瑜设计除敌的必要性已无可置疑,这位年轻的统帅将如何智赚曹操,已经引起了读者的强烈关注。第二段(第4节)写曹操征计破吴,周瑜闻讯定计。曹操得知周瑜窥寨,焦虑中向众将征计,这就引出了一个颟顸浅陋、庸碌无能的小人物蒋干。曹操起用蒋干,本想利用他与周瑜自幼同窗的关系去劝降,没想到反给周瑜提供了一个用计的机会。文章写周瑜闻讯以后的反应,只用了“笑谓诸将”、“附耳低言”等几笔染点,已经生动地描摹出人物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神态。这一段文字虽少,却写出了双方针锋相对、计来计往的状况,预示着这场会见必然富于强烈的戏剧性。第三段(5—8节)写周瑜施计,蒋干中计。周瑜预料准确、布置在先,因而指挥若定、调遣自如,在一种看似轻松的气氛中,真真假假,亦醉亦狂,任意调侃着蒋干,并将其一步步按计划引入圈套。周瑜的做法分四步,这四步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时真时假,有威有诈,由不得蒋干不中计。第一步,劈头道破来意,先堵了蒋干劝降之口,又在酒宴上付剑太史慈,使蒋干无法提起军旅之事,这等于在彬彬有礼、笑容可掬中轻松地缴了对方的械,从此蒋干便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这一回合,周瑜的风流蕴藉、机智敏捷在谈笑风生之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第二步,向蒋干显示军容军威、武器粮草。周瑜将此举安排在佯醉大笑之中,就把精心布置的示威活动,变成了毫不经意的自然流露,当然更使蒋干深信不疑。他与蒋干执手吐露胸怀,何等亲密倾心,又何等慷慨激昂!可是那些豪言壮语,哪一句不是另有目的?这番话,无异叫蒋干彻底死了劝降之心。这个回合里,周瑜威、诈并用,把严厉的警告、有力的还击藏在佯醉佯狂、知心换命的言行里,一种轻松自如、威而不露、居高临下的大将风度,表现得何等出色!第三步,佯作大醉,将蒋干引入机要之地,诱其盗书。如果说周瑜的前两步还是施计的铺垫,那么这一步是施计的重要一着了。周瑜的精细就在于从心理上先将蒋干逼到盗书的边缘。他知道,只有根本绝了蒋干的劝降之念,才能将这个贪功邀宠的家伙逼到回去无法交代的绝境,这样他才会去另谋邀功之途。所以前两步铺垫越足,这一步成功的可能也就越大。到了这一步,周的戏演得更妙,他佯醉邀蒋干同榻,立即睡熟,给蒋干制造了一个极好的盗书机会。其实,鼻息如雷的周瑜倒是绝对的清醒,而貌似清醒的蒋干倒是懵里懵懂地睡在鼓里呢。这个回合中,作者用在周瑜身上的笔墨不多,但刻划蒋干的鬼祟、惊慌,却正好反衬了周瑜精细周到、调遣自如的魄力。第四步,安排部下假送情报,进一步弄假成真,逼蒋干携书逃走。蒋干好瞒,曹操却是不好骗的。周瑜不仅要让蒋干把书盗走,还要借蒋干之口,说得曹操深信不疑。所以他不仅佯醉,还要佯醒。先是故意懊悔,使蒋干深信那盗书之机是周瑜的疏忽,又故作神秘,再抛出一点与蔡瑁张允结连的假情报,让蒋干更加深信自己盗书的价值。这样别说是蒋干这样的庸才,就是曹操,也难免不被瞒过。这一回合中周瑜的深谋远虑和严密周到,是在情节的又一次意外发展中,通过人物的语言行动表现出来的。在这样一个倜傥风流、足智多谋的大将面前,蒋干哪里是对手呢?他注定只能乖乖地成为周瑜手中的工具,为其智赚曹操起一回关键的作用。这一段,一步步写周瑜施计蒋干中计,便一层层深入地刻划出周瑜性格的多重侧面,使人们在情节曲折跌宕的变化中欣赏到人物独特的风采。第四段(9—10节)写曹操中计,周瑜大喜。蒋干劝降不成,自然要竭力将功补过,于是准确地按周瑜的调度行动,在遭到曹操责备以后,立即用蔡瑁张允通敌的情报来讨好献媚。在有耳闻有物证的情况下,老奸巨猾的曹操也被一时瞒过,直至杀了蔡张二人,方省悟曰:“吾中计矣!”消息传到江东,周瑜自然大喜,曰:“吾无忧矣!”这一段,虽然主要写的是曹操中计,却也借此进一步渲染了周瑜的料事如神。本文题目虽是“蒋干中计”,中心人物却是周瑜。在情节的展开中,作品不仅借人物的语言行动、表情神态,一惊一喜、一怒一笑去表现其性格,而且借蒋干曹操这两个人物为周瑜作了极好的衬托。蒋干的自负轻信、贪功无能反衬出周瑜的智勇双全;曹操老谋深算却终于败在周瑜手下,也进一步衬托出周瑜的智慧更胜一筹。
意指那些虚假笼络人心的行为。典出《三国演义》第四十二回。
刘备在当阳一带被曹操大败,家眷也失散。大将赵云舍生忘死,血战长坂坡,终于救出了刘备的儿子阿斗(即刘禅)。
刘备摔阿斗。推荐。爱诗词网。意指那些虚假笼络人心的行为。典出《三国演义》第四十二回。刘备在当阳一带被曹操大败,家眷也失散。大将赵云舍生忘死,血战长坂坡,终于救出了刘备的儿子阿斗(即刘禅)。赵云冲出曹军重围,找到了刘备,便跳下马来,拜伏在地,还未开口,不禁泪水直涌。刘备见赵云血满战袍,也不住哭泣。赵云喘息着向刘备报告:“糜夫人受了重伤,不肯上马,已投井而死。我只得推墙掩井,怀抱小主人,身突重围而回。”说着,解开勒甲绦,只见阿斗酣睡未醒,便双手捧了递给刘备。刘备接过阿斗,感激万分,沉思一番,突然双手一放,将阿斗摔在地上,说:“为这小子,差点损折了我一员大将!”赵云大受感动,忙从地上抱起阿斗,拜伏刘备跟前,流着泪说:“赵云肝脑涂地,也难报主公知遇之恩!”后人有诗评说此事:“曹操军中飞虎出,赵云怀内小龙眠。无由抚慰忠臣意,故把亲儿掷马前。”“刘备摔阿斗”,比喻采取某些措施,给人以某种恩惠和好处,笼络人心,使人顺服,为己利用。这是句熟语,也是一句歇后语:“刘备摔孩子——笼络人心”,也有的说“刘备摔孩儿——收买人心”。
原意谓只要按照同一规格,即使关起门来造的车子,也能合用。语出《景德传灯录·余杭大钱山从袭禅师》:“问:‘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如何是闭门造车?’师曰:‘造车即不问,汝作么生是辙?’”《续传灯录·端裕禅师》:“一法不堕尘缘,万法本无挂碍……直饶恁么,犹是闭门造车,未是出门合辙。”
宋代朱熹在其《中庸或问》卷三中说它是“古语”。曰:“古语所谓‘闭门造车,出门合辙’,盖言其法之同也。”意思是说:虽是关起门来在家里造车,拿出门去使用,却能和车辙完全相合,这是因为依照的规格、尺寸相同的缘故。古时车辆,两轮间距离有一定尺寸,故轮子碾出的痕迹(辙)也是相同的,这叫“合辙”。
闭门造车出门合辙。推荐。爱诗词网。原意谓只要按照同一规格,即使关起门来造的车子,也能合用。语出《景德传灯录·余杭大钱山从袭禅师》:“问:‘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如何是闭门造车?’师曰:‘造车即不问,汝作么生是辙?’”《续传灯录·端裕禅师》:“一法不堕尘缘,万法本无挂碍……直饶恁么,犹是闭门造车,未是出门合辙。”宋代朱熹在其《中庸或问》卷三中说它是“古语”。曰:“古语所谓‘闭门造车,出门合辙’,盖言其法之同也。”意思是说:虽是关起门来在家里造车,拿出门去使用,却能和车辙完全相合,这是因为依照的规格、尺寸相同的缘故。古时车辆,两轮间距离有一定尺寸,故轮子碾出的痕迹(辙)也是相同的,这叫“合辙”。古语所谓“闭门造车”是称赞“出门合辙”,比喻想法一致。后来,此语在使用时发生转义,比喻不考虑客观情况,脱离实际,只凭主观想象办事。
声声慢原文。推荐。爱诗词网。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声声慢》是李清照后期流落江南时的作品,是她的名篇之一。金兵南侵,国家亡破,丈夫死去,家庭离散,一个孤独无依的寡妇,在战乱穷愁的生活中,真是有抒写不尽的悲痛,驱遣不完的哀怨。当时的李清照,没有办法不如此地“凄凄惨惨戚戚”。寒暖不定的秋天,自己很难生活,几杯淡酒,抵不住晚上的冷风,当年“雁字回时”,捎有丈夫来信,可今年要托它给丈夫捎信,已因人亡事变,不再可能。眼前唯见黄花憔悴,梧桐泣雨,一个人坐守窗前,怎能挨得到黑夜,听得了雨滴梧桐?这般情景,用一个“愁”字怎能抒写得尽?这首词以奇笔开篇:“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是真正发自内心深处的诗音。李清照在金兵南侵后夫妇渡淮南奔;国家不幸家难幸,在丈夫赵明诚死后,她只身飘泊江南,流离失所,情景极其悲惨。她所经历的生活中,国家的、家庭的、个人的,全是失去的记录,国土、家物、丈夫、收藏、希望、快乐……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所剩的仅有愁苦,多到“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的地步。一切可以宝贵和值得留恋的东西,都失去之后,心中总感到“空牢牢”的,要问寻找什么,因为所失太多,一句两句还说不清楚。这时要说心中情境,只有“寻寻觅觅”最为合适。李清照失去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在“寻寻觅觅”中可以得到的,特别是家破人亡的遭遇,那是无法挽回的,她每日孤独的生活环境,使她的心境从内到外地感到凄凉,这种心灵上的体验,变成具有深含厚蕴的文字,就是“冷冷清清”,这是在无可指望的寻求动作之后的一种外境的心感。但在词中的地位,它主要是表现情境气氛,这种气氛一旦形成,并环绕人心,就会造成心理上强烈的凄惨哀伤感觉。“凄凄惨惨戚戚”,就是这种沉重、杂错心理状态的体验性的揭示。这十四个叠字,字字无虚张,其自然妥贴,蕴情深厚,向来受到人们的称誉。在心情上有了这重重的失望、冷清、凄惨、悲愁感之后,它们还要在人的心田上随现实生活中的风风雨雨而滋生蔓延,以致旧有新添完全交汇一起,不可解脱,不可忍受。首先是秋来时的寒近风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这位有多般不幸遭遇的女作家,心情脆弱而又无比敏感,外在的一切变化对她具有特殊作用力,她内在感受中的那十四个叠字,每一个都象触一根而全响应的心弦,“乍暖还寒”气候,使比黄花还瘦的身体消受不了。而要支撑身体,安慰病苦,以淡酒来浇浓愁,“三杯两盏淡酒”,刚入愁肠,就被凉秋的急风吹尽,剩下的还是那难以将息的病体和无法消退的愁情。正是在这急风消淡酒,病体苦愁情的时候,心弦上又被外力狠重地一击,诸弦同发一声裂响,这就是:“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雁阵横空,鸣声清苦,好熟悉的节候的信使,好熟悉的哀怨的叫声,它们从北而南,正是自己当年流亡江左的方向路线,特别是丈夫在世之日,也曾以它的来去为约期,传书递意,可今天是旧友重逢,再写信也传无递处,所余唯有极度伤心和难禁的绝望。这时李清照甚想摆脱这种粘滞的愁情,岂知她的愁情已经积于心并又化于物了,因而心志不改,愁不能销,物色不移,情不能禁。她到窗外庭院中,见满地菊花堆积,憔悴损弃,无可采取,不由得同命相怜,想菊残人惨,悲叹满地西风,零落无依。在秋风欺病体,淡酒惹浓愁,归雁叫伤心,残菊助憔悴的生活氛围里,人不堪悲苦,想教时间快一点过去,让眼前所见所闻所想所恶的一切,都消失在黑暗当中,以便在睡乡中不了了之,可是这白天向黑夜过渡的路是那么远,脚步是那样慢,“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人们习惯上都以为黑天是从远处走向窗前,然后跨进室中,李清照此时心中再别无期待了,她在窗前竟等待和迎接起那可怕的黑暗来。可就是对一切人都同等赐予的东西,也因她的特别需要而有意延缓了脚步,可是一旦迎来了黑夜,一个人又怎么能消受得了呢!果然黑天来了,还带来了另外一种更助秋愁之物——连绵的凉秋细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梧桐细雨落在窗前,给心中的最后一点“寻寻觅觅”也造成失望的收场。它使凝聚在心中的那些“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更加扩延,与那“点点滴滴”的梧桐细雨,掺杂搅拌,带着它们挨入黄昏,那时人进夜里,雨滴心头,凭经验可以料想那黑夜将会是怎样的虚空,那虚空又会是怎样的难耐?人们常以“愁”字来形容这种心境,可是对这位女作家的这种情境,如用一个“愁”字来形容,那简直是太浅薄无力了!李清照的心境已经发展到了至极的地步,再紧缩一分心弦就该崩断了;而就诗的创作来说,也到了生发至极的地步,再增加一分就不能进行诗的创造了。也许是这位女作家在至极的顶点仍在不能自已地向上“寻寻觅觅”,走向了她虽不甘愿但又不能避免的生命与诗的双重绝境。《声声慢》应被视为李清照的绝命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