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自由诗”。唐代将周秦汉魏不讲究格律的诗称为“古体”或“古风”,以与齐梁以来开始流行的格律诗即“近体诗”相区别。“古体诗”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概念,近体诗出现之前,除了楚辞体而外(古人曾将其视为赋体),几乎所有的诗歌包括乐府,都可包括在“古体诗”之内。但古体与近体不是从时间上区分,而是从格律上区分,所以,唐代有近体诗,明清有古体诗。从句式上说,古体诗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杂言之分,实际上就是格律诗以外的所有自由诗体包括乐府诗的总称,以五古和七古最为流行。古体诗既不用讲对仗、平仄,用韵也相当自由,只要读起来上口就行。句数没有严格的限制,如白居易的七言古体《长恨歌》长达一百二十余句,而杜秋娘的七言乐府《金缕衣》却只有寥寥四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这样一种形式上自由灵活、便于表达思想感情的诗体,自然受到历代诗人的青睐。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大诗人都是写古体的高手。近代诗人龚自珍甚至认为,李白写得最好的诗就是乐府,他说得非常幽默:现在所传的李太白诗,除了乐府,大都是伪作。后代擅长古体的诗人更是不计其数。
什么是古体诗。推荐。爱诗词网。古代的“自由诗”。唐代将周秦汉魏不讲究格律的诗称为“古体”或“古风”,以与齐梁以来开始流行的格律诗即“近体诗”相区别。“古体诗”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概念,近体诗出现之前,除了楚辞体而外(古人曾将其视为赋体),几乎所有的诗歌包括乐府,都可包括在“古体诗”之内。但古体与近体不是从时间上区分,而是从格律上区分,所以,唐代有近体诗,明清有古体诗。从句式上说,古体诗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杂言之分,实际上就是格律诗以外的所有自由诗体包括乐府诗的总称,以五古和七古最为流行。古体诗既不用讲对仗、平仄,用韵也相当自由,只要读起来上口就行。句数没有严格的限制,如白居易的七言古体《长恨歌》长达一百二十余句,而杜秋娘的七言乐府《金缕衣》却只有寥寥四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这样一种形式上自由灵活、便于表达思想感情的诗体,自然受到历代诗人的青睐。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大诗人都是写古体的高手。近代诗人龚自珍甚至认为,李白写得最好的诗就是乐府,他说得非常幽默:现在所传的李太白诗,除了乐府,大都是伪作。后代擅长古体的诗人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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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孟城口。推荐。爱诗词网。【诗句】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
【诗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出处】唐·白居易《长恨歌》【翻译】渔阳的战鼓声震天动地,惊乱了宫中《霓裳羽衣曲》的舞步弦音。渔阳:唐代郡名,在今河北省蓟县一带,原属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管辖,此代指范阳地带,指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叛唐。鼙(pí)鼓:古代军中用的小鼓。霓裳羽衣曲:著名舞曲名,原为西域乐舞,名《婆罗门》,为西凉府节度使杨敬述所献,经唐玄宗润色而成。【鉴赏】“渔阳鼙鼓”,指安禄山的军事叛乱。渔阳,今河北省蓟县一带,是叛军进攻京师的出发点。“霓裳羽衣曲”,是当时宫中最流行的舞曲。喻唐明皇贪恋杨贵妃而沉醉于歌舞欢乐之中。“惊破”的“破”字有破坏的意思,是说安史之乱发生,《霓裳羽衣曲》奏不成了。用形象的语言说明历史事件,深刻生动,极有文采。【用法例释】用以形容内战的爆发或外敌的入侵惊醒了沉醉于安乐的人们。[例]靖康初年,金兵南下,风云突变,恰如“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没有了平静与安宁,而生灵涂炭,无一幸免。(袁鹰、秦越《漱玉篇》)
惊破霓裳羽衣曲。推荐。爱诗词网。【诗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出处】唐·白居易《长恨歌》【翻译】渔阳的战鼓声震天动地,惊乱了宫中《霓裳羽衣曲》的舞步弦音。渔阳:唐代郡名,在今河北省蓟县一带,原属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管辖,此代指范阳地带,指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叛唐。鼙(pí)鼓:古代军中用的小鼓。霓裳羽衣曲:著名舞曲名,原为西域乐舞,名《婆罗门》,为西凉府节度使杨敬述所献,经唐玄宗润色而成。【鉴赏】“渔阳鼙鼓”,指安禄山的军事叛乱。渔阳,今河北省蓟县一带,是叛军进攻京师的出发点。“霓裳羽衣曲”,是当时宫中最流行的舞曲。喻唐明皇贪恋杨贵妃而沉醉于歌舞欢乐之中。“惊破”的“破”字有破坏的意思,是说安史之乱发生,《霓裳羽衣曲》奏不成了。用形象的语言说明历史事件,深刻生动,极有文采。【用法例释】用以形容内战的爆发或外敌的入侵惊醒了沉醉于安乐的人们。[例]靖康初年,金兵南下,风云突变,恰如“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没有了平静与安宁,而生灵涂炭,无一幸免。(袁鹰、秦越《漱玉篇》)
【诗句】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馀。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出处】唐·王维《伊州歌》【意思】夜夜对着清风明月苦苦想念离家的亲人,亲人从军在外到处征战已十年有余。亲人啊,离家时我再三嘱咐你:归雁来的时候要常常往家里寄书信。【鉴赏】回想十年前送别从戎远征的丈夫的情景,千叮咛万嘱咐:当大雁南归时,可要多多寄来书信啊!这里采用逆婉的手法,追忆往事,更加深刻而细腻地表现了眼前的相思之苦。【全诗】《伊州歌》.[唐].王维.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馀。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鉴赏】读这首绝句,如听一个军属叙家常,话苦衷,没有什么难解的地方。但是要深入理解它、体味它,还得有点人生体验,要知道点时俗、时风。曹丕《燕歌行》有云:“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鸿雁辞归燕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燕子和大雁都是候鸟,春天从南方飞到北方,秋天从北方飞到南方。由北到南,所以说“归”。“雁初归”,指去年初秋时节。初秋时节,大雁回家寻求温暖,而自己的丈夫却在这个时候离开温暖的家从军远去。去年“离别”之时,是怎样的一番哀怨,可想而知。所谓:“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王维《伊州歌》)。现在,又到了“雁初归”之时,是该写封信去问问了。谢朓《玉阶怨》云:“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萤火虫在秋夜最为触目,它那闪闪烁烁的萤光在夜长人静时最容易勾引起少妇凄凉寂寞飘忽不定的感叹。头两句展现了思妇从去年初秋到今年初秋的痛苦与思念。由“雁初归”和“萤巳飞”构成了一个以日以夜,情意绵绵的、惆怅的感性世界,使人心潮起伏,浮想联翩。而秋夜“裁缝”的已不是妇女的“罗衣”而是战士的“征衣”了。唐代实行府兵制,战士多为农夫,而农夫又多是一些新婚不久的青年。战士所需寒衣,得由家人亲自裁缝寄出。所以,一到秋天,天气转寒,为战士赶制寒衣,就成了牵动着千家万户的一件大事。李白《子夜秋歌》有云:“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可是,现在从军战士的音信断绝,消息杳无,裁缝好了的寒衣还不知道寄往何处?青年夫妻天各一方,锦书难托,相会无期,这是怎样一幕令人心碎的人生悲剧呵!就语言艺术而言,整首诗取语质实,但能曲尽人情。这不就是司空图说的“性情所至,妙不可寻;遇之自天,冷然希音”的上乘之作么!
清风明月苦相思。推荐。爱诗词网。【诗句】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馀。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出处】唐·王维《伊州歌》【意思】夜夜对着清风明月苦苦想念离家的亲人,亲人从军在外到处征战已十年有余。亲人啊,离家时我再三嘱咐你:归雁来的时候要常常往家里寄书信。【鉴赏】回想十年前送别从戎远征的丈夫的情景,千叮咛万嘱咐:当大雁南归时,可要多多寄来书信啊!这里采用逆婉的手法,追忆往事,更加深刻而细腻地表现了眼前的相思之苦。【全诗】《伊州歌》.[唐].王维.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馀。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鉴赏】读这首绝句,如听一个军属叙家常,话苦衷,没有什么难解的地方。但是要深入理解它、体味它,还得有点人生体验,要知道点时俗、时风。曹丕《燕歌行》有云:“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鸿雁辞归燕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燕子和大雁都是候鸟,春天从南方飞到北方,秋天从北方飞到南方。由北到南,所以说“归”。“雁初归”,指去年初秋时节。初秋时节,大雁回家寻求温暖,而自己的丈夫却在这个时候离开温暖的家从军远去。去年“离别”之时,是怎样的一番哀怨,可想而知。所谓:“征人去日殷勤嘱,归雁来时数附书”(王维《伊州歌》)。现在,又到了“雁初归”之时,是该写封信去问问了。谢朓《玉阶怨》云:“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萤火虫在秋夜最为触目,它那闪闪烁烁的萤光在夜长人静时最容易勾引起少妇凄凉寂寞飘忽不定的感叹。头两句展现了思妇从去年初秋到今年初秋的痛苦与思念。由“雁初归”和“萤巳飞”构成了一个以日以夜,情意绵绵的、惆怅的感性世界,使人心潮起伏,浮想联翩。而秋夜“裁缝”的已不是妇女的“罗衣”而是战士的“征衣”了。唐代实行府兵制,战士多为农夫,而农夫又多是一些新婚不久的青年。战士所需寒衣,得由家人亲自裁缝寄出。所以,一到秋天,天气转寒,为战士赶制寒衣,就成了牵动着千家万户的一件大事。李白《子夜秋歌》有云:“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可是,现在从军战士的音信断绝,消息杳无,裁缝好了的寒衣还不知道寄往何处?青年夫妻天各一方,锦书难托,相会无期,这是怎样一幕令人心碎的人生悲剧呵!就语言艺术而言,整首诗取语质实,但能曲尽人情。这不就是司空图说的“性情所至,妙不可寻;遇之自天,冷然希音”的上乘之作么!
衢地合交。推荐。爱诗词网。名言: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注释:圮(pi)地:象森林、沼泽等难以展开运动的地区叫圮地。衢地:战略要道。绝地:难以维持生活的地区。围地:指道路狭窄、进退两难的易被围歼的地区。死地:绝无退路的地区。句意:在圮地不可宿营,在衢地与友军会合,在绝地不可停留,在围地要用计谋,在死地就要拼死一战。出处:《孙子·九变篇》
散文·全祖望文《阳曲傅先生事略》
朱衣道人者,阳曲傅山先生也。初字青竹,寻改字青主,或别署曰公之它,亦曰石道人,又字啬庐。家世以学行师表晋中。先生六岁,啖黄精,不乐谷食,强之,乃复饭。少读书,上口数过,即成诵。顾任侠,见天下且丧乱,诸号为荐绅先生者,多腐恶不足道,愤之,乃坚苦持气节,不肯少与时媕婀。提学袁公继咸,为巡按张孙振所诬,孙振故奄党也,先生约其同学曹公良直等,诣匦使三上书讼之,不得达,乃伏阙陈情。时抚军吴公甡亦直袁,竟得雪,而先生以是名闻天下。马文忠公世奇为作传,以为裴瑜、魏劭复出。已而曹公任在兵科,贻之书曰:“谏官当言天下第一等事,以不负故人之期。”曹公瞿然,即疏劾首辅宜兴及骆锦衣养性,直声大震。
阳曲傅先生事略。推荐。爱诗词网。散文·全祖望文《阳曲傅先生事略》朱衣道人者,阳曲傅山先生也。初字青竹,寻改字青主,或别署曰公之它,亦曰石道人,又字啬庐。家世以学行师表晋中。先生六岁,啖黄精,不乐谷食,强之,乃复饭。少读书,上口数过,即成诵。顾任侠,见天下且丧乱,诸号为荐绅先生者,多腐恶不足道,愤之,乃坚苦持气节,不肯少与时媕婀。提学袁公继咸,为巡按张孙振所诬,孙振故奄党也,先生约其同学曹公良直等,诣匦使三上书讼之,不得达,乃伏阙陈情。时抚军吴公甡亦直袁,竟得雪,而先生以是名闻天下。马文忠公世奇为作传,以为裴瑜、魏劭复出。已而曹公任在兵科,贻之书曰:“谏官当言天下第一等事,以不负故人之期。”曹公瞿然,即疏劾首辅宜兴及骆锦衣养性,直声大震。先生少长晋中,得其山川雄深之气,思以济世自见,而不屑为空言。于是蔡忠襄公抚晋,时寇已亟,讲学于三立书院,亦及军政、军器之属。先生往听之,曰:“迂哉,蔡公之言,非可以起而行者也。”甲申,梦天帝赐之黄冠,乃衣朱衣,居土穴以养母。次年,袁公自九江羁于燕邸,以难中诗贻先生曰:“晋士,惟门下知我最深,盖棺不远,断不敢负知己,使异日羞称友生也。”先生得书痛哭曰:“公乎,吾亦安敢负公哉!”甲午,以连染遭刑戮,抗词不屈,绝粒九日,几死。门人有以奇计救之者,得免。然先生深自咤恨,以为不如速死之为愈,而其仰视天、俯画地者并未尝一日止。凡如是者二十年,天下大定,自是始以黄冠自放,稍稍出土穴与客接。然间有问学者,则告之曰:“老夫学庄、列者也,于此间诸仁义事实羞道之,即强言之亦不工。”又雅不喜欧公以后之文,曰:“是所谓江南之文也。”平定张际者,亦遗民也,以不谨得疾死。先生抚其尸哭之曰:“今世之醇酒妇人,以求必死者有几人哉。呜呼,张生!是与沙场之痛等也。”又自叹曰:“弯强跃骏之骨,而以占毕朽之,是则埋吾血千年而碧不可灭者矣。”或强以宋诸儒之学问,则曰:“必不得已,吾取同甫。”先生工书,自大小篆隶以下无不精。兼工画。尝自论其书曰:“弱冠学晋唐人楷法,皆不能肖,及得松雪香山墨迹,爱其员转流丽,稍临之,则遂乱真矣。已而乃愧之曰:是如学正人君子者,每觉其觚稜难近,降与匪人游,不觉其日亲者。松雪曷尝不学右军,而结果浅俗至类驹王之无骨,心术坏而手随之也。于是复学颜太师。”因语人学书之法: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君子以为先生非止言书也。先生既绝世事,而家传故有禁方,乃资以自活。其子曰眉,字寿髦,能养志,每日樵于山中,置书担上,休担则取书读之。中州有吏部郎者,故名士。访先生,既见,问曰:“郎君安往?”先生答曰:“少需之,且至矣。”俄而有负薪而归者,先生呼曰:“孺子来前肃客。”吏部颇惊。抵暮,先生令伴客寝,则与叙中州之文献,滔滔不置,吏部或不能尽答也。诘朝,谢先生曰:“吾其惭于郎君。”先生故喜苦酒,自称老糵禅,眉乃自称曰小蘖禅。或出游,眉与子共挽车,暮宿逆旅,仍篝灯课读经、史、骚、选诸书,诘旦,必成诵始行,否则予杖。故先生之家学,大河以北,莫能窥其藩者。尝批欧公《集古录》曰:“吾今乃知此老真不读书也。”戊午,天子有大科之命,给事中李宗孔、刘沛先以先生荐。时,先生年七十有四,而眉以病先卒,固辞。有司不可。先生称疾,有司乃令役夫舁其床以行,二孙侍。既至京师三十里,以死拒,不入城。于是,益都冯公首过之,公卿毕至,先生卧床,不具迎送礼。蔚州魏公乃以其老病上闻,诏免试,许放还山。时,征士中报罢而年老者恩赐以官。益都密请以先生与杜征君紫峰,虽皆未豫试,然人望也。于是亦特加中书舍人以宠之。益都乃诣先生曰:“恩命出自格外,虽病,其为我强入一谢。”先生不可,益都令其宾客百辈说之,遂称疾笃,乃使人舁以入。望见午门,泪涔涔下,益都强掖之使谢,则仆于地。蔚州进曰:“止、止,是即谢矣。”次曰遽归。大学士以下皆出城送之。先生叹曰:“自今以还,其脱然无累哉。”既而又曰:“使后世或妄以刘因辈贤我,且死不瞑目矣。”闻者咋舌。及卒,以朱衣黄冠殓。著述之仅传者,曰《霜红龛集》十二卷,眉之诗亦附焉。眉诗名《我诗集》。同邑人张君刻之宜兴。先生尝走平定山中,为人视疾,失足堕崩崖,仆夫惊哭曰:“死矣。”先生旁皇四顾,见有风峪甚深,中通天光,一百二十六石柱林立,则高齐所书佛经也。摩挲视之,终日而出,欣然忘食。盖其嗜奇如此。惟顾亭林之称先生曰:“萧然物外,自得天机。”予则以为是特先生晚年之踪迹,而尚非其真性所在。卓尔堪曰:“青主盖时时怀翟义之志者。”可谓知先生者矣。吾友周君景柱守太原,以先生之行述请,乃作事略一篇致之,使上之史馆。予固知先生之不以静修自屈者。其文当不为先生之所唾,但所愧者,未免为江南之文尔。这篇文章见于《鲒埼亭集》卷二十六“状略”类。“事略”,亦即“行状”,又称“行述”、“行略”,是记述死者生平事迹的一种文体。所谓“行状”,指一个人的德行状貌。其人死后,他的亲属或门生故旧,便本着“体貌本原,取其事实”(刘勰《文心雕龙·书记》)的要求记其一生主要事迹,送呈礼官或史官,以供议定谥号或采择立传之用。唐、宋以后,“行状”的用途已经不限于此,而大半属于请人代撰墓铭碑表以前准备的原始资料。本文结语处说“吾友周君景柱守太原,以先生之行述请,乃作事略一篇致之,使上之史馆。”可见全祖望的这篇文章是为史官立传而写的。今查《清史稿》卷五○一有《傅山传》,略同本文,正说明当年“史馆”诸公确实采用了这篇《事略》。“阳曲傅先生”指傅山(1607—1684),字青主,阳曲(今山西太原)人。他生当明末清初,深怀民族意识,志在前明,不甘臣服于清。入清后四十年,行为放诞,雌伏不出。当时的学者顾炎武称赞他:“萧然物外,自得天机。”(《顾亭林文集·文师》)全祖望则认为,顾炎武的话只是说出了“先生晚年之踪迹,而尚非其真性所在”。傅山的“真性”盖在于“时时怀翟义之志”(卓尔堪《明末四百家遗民诗》小传语)。按《汉书·翟方进传》,翟方进子翟义,为东郡太守,王莽称帝,起兵讨莽,兵败被杀。傅山之于明清之际,犹翟义之于两汉之间,两人行事有所不同,但其心情则毫无二致。这是全祖望要告诉世人的一个道理,同时也披露了这篇《事略》的主题。如果抹去作者为傅山涂饰的神秘色彩与灵光,可以说本文写主人公的民族气节主要讲了六件事,在明有三件,入清后也有三件。傅山生当明季末叶,社会凋敝已极,以致爆发了李自成领导的农民大起义。作者写这个时期的傅山,一方面“少长晋中,得其山川雄深之气,思以济世自见,而不屑为空言”;一方面也“见天下且丧乱,诸号为荐绅先生者,多腐恶不足道,愤之,乃坚苦持气节,不肯少与时媕婀(圆通应世)”。先是想慷慨济世,不得已乃淡泊守志,这是傅山一生的行迹大略,而其前半生则以“济世”为主导方面。傅山的“济世”思想,具体表现为嫉恶如仇。他得知山西提学袁继咸遭到巡按孙振的诬陷,便联络同学曹良直等多次上书申冤,直至冤情昭雪。在傅山看来,这是与“阉党”(以魏忠贤为首的宦官集团)余孽进行的殊死斗争,决不可退让。后来曹良直任兵科给事中,专司规谏、稽查之事,傅山写信要他直言敢谏,不避“天下第一等事”,于是曹良直疏劾首辅周延儒十大罪状、锦衣卫骆养性非君当死,天下为之震动。曹良直的所作所为不仅与傅山在思想上有一致处,而且是与傅山的直接激励分不开的。傅山在明亡以前还有一件事耿耿于心,就是平定所谓“时寇”(指李自成农民起义军)。蔡懋德巡抚山西,在三立书院开讲军政、军器之学。傅山欣然前往所课,但事后感慨系之地说:“迂哉,蔡公之言,非可以起而行者也。”迳斥其纸上谈兵,不切时用。后来李自成攻占太原,蔡懋德自缢而死,这也证明了傅山的先见之明。当然,在对待明末农民起义的态度上,体现出傅山思想的局限性,但他入清后守贫不仕的民族气节,不也正是出于这种忠于明室始终不渝的思想吗?甲申(1644年)之变,是傅山一生的转折点,标志着他从积极用世变为消极出世。傅山的消极出世,无疑意味着对清王朝的示威与反抗,全祖望秉笔直书恐亦有所顾虑,所以甲申年傅山变服黄冠朱衣,居土穴,竟托言于在天帝赐命。“天命不可违”,傅山可以借此放浪形骸,全祖望也可以就此放笔写开去。值得注意的是,写傅山的土穴生活,作用亦自生出波澜,于起伏中精心刻画傅山的“真性”所在。甲申入居土穴后的二十年间,南方的晚明政权还在抵抗,傅山的心境亦难得平静。袁继咸被降清叛将俘送燕邸,傅山痛失知己之余愈发激起了强烈的民族仇恨。等到顺治十一年(1654),因事受牵连被逮捕下狱时,傅山表现得异常坚定,“抗词不屈,绝粒九日,几死”。由抗辩而至于绝食,这需要何等的气魄和决心啊。幸被门生解救出狱,仍然“咤恨”不已,以为与其受悔而生不如速死。由此可知,傅山虽然形同黄冠,却依然壮怀激烈。用全祖望的话说,即是“仰视天、俯画地者并未尝一日止”。“仰视天、俯画地”的典故来自《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武安侯田蚡陷害魏其侯窦婴和灌夫,进谗言说:“蚡所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杰壮士与议论,腹诽而心谤,不仰视天而俯画地,辟倪两宫间,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按《史记》张宴注认为,“视天”是“占三光(日、月、星)”,“画地”是“知分野所在”,意谓从星象判气运,时刻准备造反。我们前已谈到,全祖望博通经史,极擅长运用古典来抒发今情。这里只是说“仰视天、俯画地”,于字面上无丝毫违碍处,而其背后却蕴含着“腹诽而心谤,辟倪(睥倪)两宫(指朝廷)间,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的深意,以此点醒傅山蔑视清王朝未尝一日忘怀前明的心境。“凡如是者二十年,天下大定,自是始以黄冠自放,稍稍出土穴与客接。”这一段以下写傅山晚年生活情景。清朝统治巩固以后,傅山情知无能为力,惟有诗酒风流放诞不羁而已。但他即使形似黄冠,仍不能心如古井,不时还会发泄出郁积的愤懑。他的朋友张际大抵和他处境相同,竟沉湎于醇酒和妇人,以求必死。张际死后,傅山抚尸大哭,谓“是与沙场之痛等”,完完全全是一种明朝遗民的立场。当他回顾自己眼前的作为时,也不禁慨叹:“弯强跃骏之骨而以占毕朽之,是则埋吾血千年而碧不可灭者矣。”就是说,他并不甘心老于笔砚诵读之间,曾梦想跃马横枪,为国家洒尽碧血。所以,有人问傅山治学倾向于宋儒何人,他回答说:“必不得已,吾取同甫。”“同甫”即陈亮,南渡后,上《中兴五论》,力主抗金。陈亮治学不尚微言高论,务建事功实绩。傅山晚年依然倾心陈亮的为人,令人不能不佩服他的矢志不移。《事略》写傅山晚年遭际,最著墨于康熙十七年(1678)的北京之行,这一年,清廷首开博学鸿词科,网罗天下名宿。给事中李宗孔荐举已七十四岁的傅山。傅山初时称病卧床,但被强行抬着上路。行至距京城三十里处,便死也不肯入城。公卿前来拜候,傅山踞傲卧床不迎送。朝廷特诏免试,加中书舍人,许其还山,行前又挟持入谢。一见午门,忆及前朝,痛极泪下,仆地不起。第二天,急急出城还家。对于这一段经历,傅山良多忌讳,惟恐后人把他与元朝的刘因相比。据陶宗仪《辍耕录》记载,刘因不受集贤学士之命,问其缘故,道是:“不如此,道不尊。”刘因辞官是为“道”摆架子,傅山辞荐是为民族争气节,二人行迹相似而本质不同。傅山说如果人们将二者混为一谈,那他就是死不瞑目了。作者详细记述此行细节,再三强调傅山的决绝态度,一切都是为了表彰明朝遗民的忠义节操。全祖望文集的很大一部分属于碑传墓表,号称是《明史》的补充,其实是有意识地表彰明季忠义,歌颂民族气节。他的表彰范围不仅限于抗清领袖,而且广及山林隐逸。这里所选的《张公神道碑铭》和《阳曲傅先生事略》,正可以作为这两个方面的代表。全祖望的这类文章对晚清的部分革命者产生过不小的影响,就是对普通的读书人也有扶植正气的鼓励作用。如李慈铭说:“予最喜国朝朱、毛、全、钱四家文集,所学综博,纂讨不穷。谢山尤关乡邦文献,其文多言忠义,读之激发。自十八九岁时即观之忘倦。平生坎坷,一无树立,惟风节二字,差不颓靡,诚得力于《后汉书》及《刘蕺山集》、谢山此集耳。”(《越缦堂读书记》)
【诗句】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出处】唐·卢纶《晚次鄂州》。【意思】安史之乱使诗人被迫浪迹异乡,流徙漂泊。国难乡思已使诗人两鬓如霜,时值萧瑟的寒秋,心境就更加悲凉。所以虽然人往三湘去,心却驰回千里迢迢的故乡,此时此刻在秋风落叶中独对明月,归思更切。注:三湘,指湖南境内,即诗人此行的目的地。【全诗】《晚次鄂州》.[唐].卢纶.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生。三湘衰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注释】①二句意谓汉阳城在晴朗气候下已远远望见,但估计孤舟还需要一天的航程。汉阳:在今湖北武汉市西北部,汉水之北,水北曰阳。②二句写舟行情景极为传神,俞陛云《诗境浅说》丙编铨释云:“三句言浪平舟隐,估客高眠。凡在湍急处行舟,篙橹声终日不绝。惟江上扬帆,但闻船唇啮浪,吞吐作声,四无人语,水窗倚枕,不觉寐之酣也。四句言野岸维舟,夜静闻舟人相唤,加缆扣舷,众声杂作,不问而知为夜潮来矣。诵此二句,宛若身在江船容与之中。”估客:商人。舟人:船家。③二句意谓经过三湘之时,忧愁得鬓发花白,正逢萧瑟的秋色,离家万里,对着明月,思归之心更切。三湘:泛指今湖南境内。④二句意谓家乡的产业都已被战争摧毁殆尽,哪里再能忍受得了江上又有战争的声音!旧业:家产。江上鼓鼙声:至德元载十二月,永王李璘镇江陵,以为天下大乱,惟南方富裕,宜据金陵,保有江南,如东晋故事,于是擅自率水兵东下。此句当即指此事。【鉴赏】此诗系作者有感于安史之乱而作,是一首“伤乱之诗”。前三联从漂泊异乡、衰鬓、归心诸方面暗诉战乱之苦;末联从旧业荡尽,鼓鼙不息等方面抒写伤乱之情,点明主题。据此,似觉前面金圣叹、赵臣瑷之说,尚未探明诗的主意;喻守真之说,则又面面俱到,亦未将主意突出。此诗还值得一提的是,第二联在写法上的以情烘景,再以景染情。浪静、潮生,皆由“估客昼眠”、“舟人夜语”托出;而诗人之情怀,又由“浪静”、“潮生”触发而起。它不仅是景语,且有情在,情景之交融实难分开。这与一般诗词或以情烘景,或以景染情不一样,显得更有情致。所以,此联向为名句,颇得人所喜爱。
旧业已随征战尽。推荐。爱诗词网。【诗句】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出处】唐·卢纶《晚次鄂州》。【意思】安史之乱使诗人被迫浪迹异乡,流徙漂泊。国难乡思已使诗人两鬓如霜,时值萧瑟的寒秋,心境就更加悲凉。所以虽然人往三湘去,心却驰回千里迢迢的故乡,此时此刻在秋风落叶中独对明月,归思更切。注:三湘,指湖南境内,即诗人此行的目的地。【全诗】《晚次鄂州》.[唐].卢纶.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生。三湘衰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注释】①二句意谓汉阳城在晴朗气候下已远远望见,但估计孤舟还需要一天的航程。汉阳:在今湖北武汉市西北部,汉水之北,水北曰阳。②二句写舟行情景极为传神,俞陛云《诗境浅说》丙编铨释云:“三句言浪平舟隐,估客高眠。凡在湍急处行舟,篙橹声终日不绝。惟江上扬帆,但闻船唇啮浪,吞吐作声,四无人语,水窗倚枕,不觉寐之酣也。四句言野岸维舟,夜静闻舟人相唤,加缆扣舷,众声杂作,不问而知为夜潮来矣。诵此二句,宛若身在江船容与之中。”估客:商人。舟人:船家。③二句意谓经过三湘之时,忧愁得鬓发花白,正逢萧瑟的秋色,离家万里,对着明月,思归之心更切。三湘:泛指今湖南境内。④二句意谓家乡的产业都已被战争摧毁殆尽,哪里再能忍受得了江上又有战争的声音!旧业:家产。江上鼓鼙声:至德元载十二月,永王李璘镇江陵,以为天下大乱,惟南方富裕,宜据金陵,保有江南,如东晋故事,于是擅自率水兵东下。此句当即指此事。【鉴赏】此诗系作者有感于安史之乱而作,是一首“伤乱之诗”。前三联从漂泊异乡、衰鬓、归心诸方面暗诉战乱之苦;末联从旧业荡尽,鼓鼙不息等方面抒写伤乱之情,点明主题。据此,似觉前面金圣叹、赵臣瑷之说,尚未探明诗的主意;喻守真之说,则又面面俱到,亦未将主意突出。此诗还值得一提的是,第二联在写法上的以情烘景,再以景染情。浪静、潮生,皆由“估客昼眠”、“舟人夜语”托出;而诗人之情怀,又由“浪静”、“潮生”触发而起。它不仅是景语,且有情在,情景之交融实难分开。这与一般诗词或以情烘景,或以景染情不一样,显得更有情致。所以,此联向为名句,颇得人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