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清及近代散文·近代散文·王夫之·《姜斋诗话》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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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答庄充书》)
姜斋诗话。推荐。爱诗词网。元明清及近代散文·近代散文·王夫之·《姜斋诗话》三则(一)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若齐梁绮语,宋人抟合成句之出处,宋人论诗,字字求出处。役心向彼掇索,而不恤己情之所自发,此之谓小家数,总在圈缋中求活计也。(二)把定一题、一人、一事、一物,于其上求形模,求比似,求词采,求故实,如钝斧子劈栎柞,皮屑纷霏,何尝动得一丝纹理?以意为主,势次之。势者,意中之神理也。唯谢康乐为能取势,宛转屈伸以求尽其意,意已尽则止,殆无剩语;夭矫连蜷,烟云缭绕,乃真龙,非画龙也。(三)论画者曰:“咫尺有万里之势。”一“势”字宜着眼。若不论势,则缩万里于咫尺,直是《广舆记》前一天下图耳。五言绝句,以此为落想时第一义。唯盛唐人能得其妙。如:“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墨气所射,四表无穷,无字处皆其意也。李献吉诗:“浩浩长江水,黄州若个边?岸回山一转,船到堞楼前。”固自不失此风味。****本篇选自《清诗话·姜斋诗话》。《姜斋诗话》,是王夫之关于诗歌论述方面的重要著作,是由后人取《诗绎》、《夕堂永日绪论》和《南窗漫录》等书部分材料合编而成《姜斋诗话》,收入《清诗话》中行世。《姜斋诗话》共收入诗论六十四则,分上下两卷。本书选读的三则,是原书下卷的第二、第三和第四十二则(见清丁福保本)。****以下分则讲说——(一)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若齐梁绮语,宋人抟合成句之出处,宋人论诗,字字求出处。役心向彼掇索,而不恤己情之所自发,之谓小家数,总在圈缋中求活计也。一、诠词释句:抟合与役心与掇索——抟(tuán团),合,即控合。抟合成句,是说宋江西诗派讲究“无一字无来处”,多取古人的陈言入诗。役心,苦役其心。掇(duō多)索,掇拾,寻觅求取。不恤——不忧虑,不担心。圈绩——圈缋(huì绘),也写作“圈圚”,词曲中常用词,即圈套的意思,此指艺术创作上的条条框框。求活计——犹言讨生活。二、略述大意:不论诗歌或者长行文章,均以“意”为主。意,有如军队中之统帅。没有主帅的部队,称为乌合之众。李白、杜甫之所以被称为“大家”,就因为他们的无“意”之诗,占不到十之一二。烟云泉石,花鸟林苔,金铺锦帐,任何自然景物,只有“寓意”(涵蕴情意)才有灵性,才富有生命力。如若南朝齐梁时一味绮辞巧语,或者宋人江西派那种强调“字字有出处”,只是揑合古人成语为篇,苦心地寻章摘句,不考虑从自己的真情实感出发,就叫做“小家数”、“小格局”。毕生总是在圈圈套套中讨生活,不会有佳作出现的。(二)把定一题、一人、一事、一物,于其上求形模,求比似,求词采,求故实,如钝斧子劈栎柞,皮屑纷霏,何尝动得一丝纹理?以意为主,势次之。势者,意中之神理也。唯谢康乐为能取势,宛转屈伸以求尽其意,意已尽则止,殆无剩语;夭矫连蜷,烟云缭绕,乃真龙,非画龙也。一、诠词释句:栎柞、纷霏、纹理——栎、柞,木名。栎(lì力)一种常绿乔木,材质坚实,可供建筑、器具、薪炭等用,有白栎、高山栎等种。柞(zuò作),一种常绿灌木或小乔木,生荆棘,木材坚硬,可供制家具等。纷霏,犹言纷飞。霏,云飞貌或烟起的样子。纹理,物体上条状花纹。势者与神理——势,就其本义,是一种冲发或冲击之力,如风势和火势等。如用引申之义,可有政治上的权势,地理的地势、水势。还有人文中的情势,文章中的气势、笔势等。此文所言之“势”,当以“情势”为是。神理,此指神奇之情势与趋向。谢康乐与取势——谢康乐,即谢灵运,南朝刘宋诗人,乃谢玄之孙,晋时袭封康乐公,故称。入宋时曾任永嘉太守,后辞官寓居会稽。他的诗大都歌咏山水,世称我国山水诗派开创者。取势,是我国艺术创作中的一个概念,指的是作者在情势(或情意)起伏涌动时,一气呵成地创作的连续性境界,可让读者依势展开联想与想象,并体悟其意蕴。宛转屈伸以求尽其意——是说通过曲折和灵活之途径,充分地完美地达到所求之意境。夭矫连蜷——形容蟠龙腾云时体长屈曲之貌。二、略述大意:逮住一题、一人、一事、一物就来做诗,只求其形似,只求其比拟,只求其辞丽,只求其字字事事有来历。这种做法,正如用一把钝斧子来劈坚硬的栎木与柞树,只见皮屑纷扬,何曾动得它一丝一毫之纹理?赋诗为文,应以意为主,势次之。所谓“势”,就是意中之神理——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向。今能见到的唯有谢灵运作品,尚能够达“取势”之道。它通过曲折灵活的途径,充分地完善地达到所求之意境。这也像画家所画之蟠龙,体长屈曲之势,尽映现在缭绕的云烟之间,宛如一条兴风作雨的真龙,决非毫无生气的假龙。(三)论画者曰:“咫尺有万里之势。”一“势”字宜着眼。若不论势,则缩万里于咫尺,直是《广舆记》前一天下图耳。五言绝句,以此为落想时第一义。唯盛唐人能得其妙。如:“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墨气所射,四表无穷,无字处皆其意也。李献吉诗:“浩浩长江水,黄州若个边?岸回山一转,船到堞楼前。”固自不失此风味。一、诠词释句:咫尺有万里之势——语出《南史·竟陵文宣王昭胄传》。它记载“好学,有文才,能书善画,于扇上图山水,咫尺之内,便觉万里为遥。”言善于绘画者,以盈尺之画面,画出了万里之远景。咫尺,古以八寸为咫,十寸为尺。喻距离相近或面积不大。《广舆记》——明代应阳撰。它仿《大明一统志》,参酌历代史籍和地方志而成,共二十四卷。清蔡方炳为之增补,为《增订广舆记》。《四库全书提要》有著录。君家住何处等四句——唐人崔颢《长干行》四首之一。浩浩长江水等四句——明人李梦阳之诗《黄州》,献吉为其表字。他为明“前七子”领袖,倡导诗文“复古”,使“台阁体”退出统治地位。四表与堞楼——四表,指四方极远之处。《书·尧典》:“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堞楼,堞(dié蝶),城上的矮墙。堞楼,带堞之楼,即城楼。二、略述大意:论画的人说过:“咫尺有万里之势”。这个“势”字很值得重视。如果不去讲究作品中的“势”——画家创造的蕴含情思的意境,那么,“缩万里山水于咫尺”之间的山水画,简直就是《广舆记》书前的那幅“天下山水地图”而已。承载情意的“势”——即“意中神理”,则是五言绝诗构思立意之第一要义。对此,只有盛唐诗人才能把握其中奥妙。比如崔颢的《长干行》:“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这首采用对式的五言绝句。墨气所射,光达四方极远之地,在无字之处皆存有其意。明前七子李梦阳《黄州》诗云:“浩浩长江水,黄州若个边?岸回山一转,船到堞楼前。”李诗也因依托了这个“势”,所以其诗不失风味。****我们选读了王夫之的诗话三则,虽然数量似嫌少了一点,但仍可从中见出作者论诗的核心思想,给人们提出几个带根本性的问题,让大家去思考。这就是——一、作者论诗,为何强调“以意为主”?此“意”具体何指王夫之这个“以意为主,势次之”的论诗之说,既是赋诗的准则,也是评价诗人的权与衡。因此,他赞称李白、杜甫为诗之“大家”,其标准正是他们诗作中,属于“无意之诗”者极少;而将齐梁和宋人贬称为“小家数”,也是因为他们虽是“役心掇索”,但“不恤己情之所自发”,专在“圈缋”中讨生活,离“意”甚远。王夫之本着自己的诗论要求,认为你在赋诗中,引入的任何客观景物,都应寓以诗人的“意”,使景物富有灵性,让诗作富有生命力。否则,论军队,则是一支乌合之众;论诗文,就是一堆枯槁的文字和辞章而已!说到这里,让我想起晚唐杜牧论文的“主意说”,诗文相类,其理相通。杜牧曾经说过:凡为文以意为主,气为辅,以辞采章句为兵卫。他又说:……是以意全胜者,辞愈朴而文愈高;意不胜者,辞愈华而文愈鄙。是意能遣辞,辞不能成意,大抵为文之旨如此。(见《答庄充书》)被誉为晚唐“小李杜”的李商隐与杜牧,就是在这个“主意说”的烛照下,也同杜甫那样地创作了大量的“寓意之诗”,取得骄人佳绩,博得后人好评。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就是王夫之与杜牧他俩主张的“意”,是否同一个概念?其内蕴究竟是什么?我想,如果把这个“意”,作为宽泛的广义范畴来看,它们应当是基本相同的,或说大体相似,因为任何文艺作品都离不开内容与形式这对矛盾关系。两人所谓之“意”,当然是指内容而言,因此说,它们是相同的。但是从狭义角度去理解,又似应有所区别。杜牧论文之“意”,可以包括文艺性文章之外的文体,如政治、军事、哲学,以至经济、科学等各类的论说文。而王夫之的论诗之“意”,内涵应当小一些,主要指诗歌这种文体(包括文艺性的“长行文字”)所规定特殊内容,比如旨意之外的诗之意想与情意等。这里所说的“情意”,是“情”与“意”的结合体,在诗歌创作中,注入作者的这种情意,是不可或缺的,应当是第一位的东西。二、为什么“以势次之”?其“势”又是什么这个“势”字,在我国古籍上早已有之,可以说是一个常见的概念。只要翻一翻古代的政治、军事、伦理、文艺和经济等各类散文,都会出现在眼前,但所含之义,往往不尽相同。至于王夫之将其引入自己的诗论中的“势”,究竟所含何义?更值得好好商榷。现在,先来看看“势”之含义的演变状况——《说文新附》云:“势,盛力,权也。从力埶(势)声”。(势,在古代经典中常作“埶”)——势,力也。《淮南子·修务训》云:“各有其自然之势。”——凡力之奋发,曰势。《礼记·礼运》云:“在势者云,众以为殃,是谓小康。”——此势,位也。《管子·形势解》云:“人主,天下之有势者也,深居则人畏其势。”——势,权势也。《孙子兵法·势篇》云:“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势也。”——此势,为地势也。《韩非子·功名》云:“有材而无势,虽贤而不能制不肖”。——势,权势也。《苟子·王霸》云:“与天子易势业。”——势业,权势事业也。《史记·项羽本纪》云:“乘势起垅亩之中。”——势,时机也。《柳河东集·封建论》云:“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势,形势、大势也。《史记·淮阴侯列传》云:“其势无所得食。”——势,趋势、倾向也。《五代史·梁翔传》:“敌势既迫”。——势,群也,大众也。王夫之《姜斋诗话》:“以意为主,势次之。势者,意中之神理也。”又云:“论画者曰:‘咫尺有万里之势’。一‘势’字宜着眼。若不论势,则缩万里于咫尺,直是《广舆记》前一天下图耳。”从以上文献引文中,可以见出,“势”,从它的本义“力也,凡力之奋发,曰势”,经过不断地引申,演化为一系列不同含义的“势”,其概念之内蕴十分丰富。现在,我们可以讨论讨论王夫之的“势”,究竟是何含义?用他自己的话说,“势者,意中之神理”,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向。它要求“意”与“势”,是相融而不是相隔或互离;要求“神理”在“意”中,不在“意”外,超乎象外,得其环中。这是说,作者在情意起伏涌动时,一气呵成地创作的连续性境界,可让读者循势展开联想,发挥想象;也可以就其势引发启迪,广开思路;还可借势领悟其暗示,挖掘更深的内蕴。总之,通过曲折与灵活途径,充分地完美地达到所要求的艺术境界。此乃“势”之巨大作用。但是,发挥“势”的作用,其前提是“意”,“意”是主帅,而“势”的最大作用是凸现“意”,而不是越过“辅助”地位,喧宾夺主。创作实践说明,只有把“意”同“势”相融相洽,才可以收到预期的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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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出处】唐·杜甫《月夜忆舍弟》。【译注】沉重而单调的声声戍边更鼓,天边孤雁凄楚而悲凉的鸣叫声,使本来就荒凉不堪的边塞秋夜显得更加冷落寂寥。战事频繁,道路堵塞,阻断人行。白露节的夜晚,遥望空中明月,不禁思念舍弟。古诗中见月思人是常见的题材,而诗人独辟新径,把自己的主观感受融于景中,本是普天同月,却偏要说家乡月明,足见乡情的深沉【全诗】《月夜忆舍弟》.[唐].杜甫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避,况乃未休兵。【赏析】阅读下文,完成1—3题。月夜忆舍弟杜甫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1.杜甫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被称为“诗史”,他被后人奉为____。这首诗的体裁是五言____诗。2.从诗中____和____等句子,可以看出本诗写于安史之乱时期。3.作者为什么要说“月是故乡明”?答:_____[题解]第1题。考查文学常识。答案:诗圣律第2题。考查对诗所反映的时代背景的把握。本题承第1题“诗史”。答案:从以下五句中写出两句:戍鼓断人行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第3题。考查对名句的理解。答案:诗人思念故乡,感情上觉得故乡的月比其他地方的月更明,突出了诗人对故乡的热爱之情。
边秋一雁声。推荐。爱诗词网。【诗句】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出处】唐·杜甫《月夜忆舍弟》。【译注】沉重而单调的声声戍边更鼓,天边孤雁凄楚而悲凉的鸣叫声,使本来就荒凉不堪的边塞秋夜显得更加冷落寂寥。战事频繁,道路堵塞,阻断人行。白露节的夜晚,遥望空中明月,不禁思念舍弟。古诗中见月思人是常见的题材,而诗人独辟新径,把自己的主观感受融于景中,本是普天同月,却偏要说家乡月明,足见乡情的深沉【全诗】《月夜忆舍弟》.[唐].杜甫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避,况乃未休兵。【赏析】阅读下文,完成1—3题。月夜忆舍弟杜甫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1.杜甫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被称为“诗史”,他被后人奉为____。这首诗的体裁是五言____诗。2.从诗中____和____等句子,可以看出本诗写于安史之乱时期。3.作者为什么要说“月是故乡明”?答:_____[题解]第1题。考查文学常识。答案:诗圣律第2题。考查对诗所反映的时代背景的把握。本题承第1题“诗史”。答案:从以下五句中写出两句:戍鼓断人行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第3题。考查对名句的理解。答案:诗人思念故乡,感情上觉得故乡的月比其他地方的月更明,突出了诗人对故乡的热爱之情。
【诗句】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出处】唐·温庭筠《瑶瑟怨》。【意思】月照银床竹簟冰凉寻梦不成,碧天明净如水白云纤柔轻盈。凄厉的雁声渐远向潇湘飞去,皎月空照华丽楼阁分外朗明。【全诗】《瑶瑟怨》.[唐].温庭筠.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解题】瑶瑟,为玉镶的华美之瑟。瑟声悲怨,古诗中多用来抒写女子哀怨之情。这首诗所描写的也是一个女子与丈夫分别不能团聚的哀怨。【注释】①瑶瑟:瑟的美称,为拨弦乐器。②冰簟:喻竹席之凉。银床:指月光照射床上,也写出凉意,此时应可酣眠入梦。③潇湘:河流名,今湖南省内。十二楼:《汉书·郊祀志下》“五城十二楼”注引应邵的话说,昆仑山上有五城十二楼,是仙人居住之处。这里借用其名以称诗中的妇女所居住的楼。【全诗鉴赏】《汉书·郊祀志》中有这样一个记载:“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古诗中,瑟声哀怨常和别离之悲相联。诗题即暗示本诗所写的是女人别离的悲怨之情。首句正面写女主人公。“梦不成”值得细品。聚会渺茫无期,只得寄情思于梦幻。然而一觉醒来,才发觉连梦中之幽会也未曾有过,伴随自己的,只有那浸透着秋夜寂寞凉意的冰簟银床而已。次句暂且放下女主人公情思,宕开一笔去写景,一幅清冷淡远的碧空夜月图,秋夜沉沉,长空澄碧,冷月似水,浮云如纱。此一景致,不仅衬托出女主人公轻柔姣媚之态,而且烘托出她清冷孤寂的无限愁绪。前两句是从视觉角度着笔,第三句则是从听觉角度写景。朦胧月色中,高飞碧空的大雁肉眼难见,只是在听到雁叫声时才注意到。秋夜寂寂,月色凄清,雁叫声更平添凄凉气氛。雁可传书,雁声南去,不用说,此时此刻女主人公的满腔思绪也被牵引到良人羁留的潇湘边。末句又回到视觉角度写景,只画明月笼罩中的“十二楼”。因为相传十二楼乃仙人之居所,诗人借以形容楼阁华丽,楼中主人柔美皎洁。“月自明”的“自”字用得妙极,面对明月,人会勾起团圆期望。但月本无情,仍自照高楼,真是“何事长向别时圆”,“玉户帘中卷不去”呀!全篇除“梦不成”三字点出人物外,全是景物描写,就像几个组合巧妙的特写镜头,渲染出一种和女主人公相思别离之哀怨和谐统一的氛围情调。也许它只能给读者一个朦胧的印象,但那具有浓郁诗意的意象却将长留脑际。
十二楼中月自明。推荐。爱诗词网。【诗句】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出处】唐·温庭筠《瑶瑟怨》。【意思】月照银床竹簟冰凉寻梦不成,碧天明净如水白云纤柔轻盈。凄厉的雁声渐远向潇湘飞去,皎月空照华丽楼阁分外朗明。【全诗】《瑶瑟怨》.[唐].温庭筠.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解题】瑶瑟,为玉镶的华美之瑟。瑟声悲怨,古诗中多用来抒写女子哀怨之情。这首诗所描写的也是一个女子与丈夫分别不能团聚的哀怨。【注释】①瑶瑟:瑟的美称,为拨弦乐器。②冰簟:喻竹席之凉。银床:指月光照射床上,也写出凉意,此时应可酣眠入梦。③潇湘:河流名,今湖南省内。十二楼:《汉书·郊祀志下》“五城十二楼”注引应邵的话说,昆仑山上有五城十二楼,是仙人居住之处。这里借用其名以称诗中的妇女所居住的楼。【全诗鉴赏】《汉书·郊祀志》中有这样一个记载:“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古诗中,瑟声哀怨常和别离之悲相联。诗题即暗示本诗所写的是女人别离的悲怨之情。首句正面写女主人公。“梦不成”值得细品。聚会渺茫无期,只得寄情思于梦幻。然而一觉醒来,才发觉连梦中之幽会也未曾有过,伴随自己的,只有那浸透着秋夜寂寞凉意的冰簟银床而已。次句暂且放下女主人公情思,宕开一笔去写景,一幅清冷淡远的碧空夜月图,秋夜沉沉,长空澄碧,冷月似水,浮云如纱。此一景致,不仅衬托出女主人公轻柔姣媚之态,而且烘托出她清冷孤寂的无限愁绪。前两句是从视觉角度着笔,第三句则是从听觉角度写景。朦胧月色中,高飞碧空的大雁肉眼难见,只是在听到雁叫声时才注意到。秋夜寂寂,月色凄清,雁叫声更平添凄凉气氛。雁可传书,雁声南去,不用说,此时此刻女主人公的满腔思绪也被牵引到良人羁留的潇湘边。末句又回到视觉角度写景,只画明月笼罩中的“十二楼”。因为相传十二楼乃仙人之居所,诗人借以形容楼阁华丽,楼中主人柔美皎洁。“月自明”的“自”字用得妙极,面对明月,人会勾起团圆期望。但月本无情,仍自照高楼,真是“何事长向别时圆”,“玉户帘中卷不去”呀!全篇除“梦不成”三字点出人物外,全是景物描写,就像几个组合巧妙的特写镜头,渲染出一种和女主人公相思别离之哀怨和谐统一的氛围情调。也许它只能给读者一个朦胧的印象,但那具有浓郁诗意的意象却将长留脑际。
推敲文言文。推荐。爱诗词网。宋·胡仔《刘公嘉话》②云:岛③初赴举京师,一日,于驴上得句云:“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④。”始欲着“推”字,又欲着“敲”字,练⑤之未定,遂于驴上吟哦,时时引手⑥作推敲之势。时韩愈吏部权⑦京兆⑧,岛不觉冲至第三节。左右⑨拥至尹前,岛具对⑩所得诗句云云。韩立马良久,谓岛曰:“作敲字佳矣。”遂与并辔(11)而归。留连论诗,与为布衣之交(12)。【注释】①选自《苕溪渔隐丛话》。胡仔(1110年—1170年),字元任,南宋初绩溪(今安徽绩溪)人。本文引自宋黄朝英《缃素杂记》。②〔刘公嘉话〕即唐韦绚《刘公嘉话录》。“刘公”指刘禹锡,本书记录的是刘禹锡讲述的事。现在的传本名《刘宾客嘉话录》(刘禹锡曾任太子宾客),其中并无此条。③〔岛〕即唐代诗人贾岛(779年—843年)。字阆仙,一作浪仙,范阳(今河北涿州)人。曾任长江主簿,著有《长江集》。④这两句诗出自《题李凝幽居》。全诗为: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⑤〔练〕中国文学理论和批评、创作的术语“练字”、“练句”的简称。对诗文中的用字遣词进行锤炼、改易。⑥〔引手〕手前后动,仿佛拉弓射箭的样子。⑦〔权〕唐以来称试官或暂时代理官职为“权”。⑧〔京兆〕京兆尹,京城的地方长官。⑨〔左右〕侍从。⑩〔具对〕详细应答。(11)〔并辔(pèi)〕坐骑相并着走。辔,驾驭牲口的缰绳。(12)〔布衣之交〕本指贫贱之交。这里意为不拘身份地位高低而结为朋友。布衣,麻布衣,一般为平民所服,借指平民。【译文】《刘公嘉话》里说,贾岛初次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时,有一天,他在驴背上想出了两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开始想用“推”字,后来又想用“敲”字,反复思考也没有定下来,就在驴背上吟诵着,还不时地伸手做着推和敲的姿势。当时吏部侍郎韩愈代理京兆尹,贾岛不知不觉地冲进了韩愈出行的仪仗队的第三排中间。侍从推搡着把他带到韩愈面前,贾岛便把自己想出的诗句,正在考虑的用词全都对韩愈作了回答。韩愈停下马想了好一会儿,对贾岛说:“按说敲字好。”于是他和贾岛一块儿并排骑着坐骑回去。他们在一起谈论诗歌,舍不得分手,两个人成了朋友,建立起像平等的老百姓那样的交情。字数:1000知识来源:何小宛主编.中学生古诗古文阅读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第387-388页.
广名将传。推荐。爱诗词网。[原文](节选)越范蠡范蠡,越人也,事越王勾践与谋国。时吴王夫差日夜勤兵,且以报越。越欲先吴未发而伐之。范蠡谏曰:“不可。臣闻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于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决之矣!”师遂出。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人保栖于会稽,吴王追而围之。越王谓蠡曰:“以不听子故至于此,为之奈何?”蠡对曰:“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勾践曰:“诺。”乃令大夫文种行成于吴,请身为臣,妻为妾,吴王将许之。子胥曰:“天以越赐吴,勿许也。”种还以报,勾践将杀其妻子,燔其宝器,触战以死。种止勾践曰:“夫吴太宰伯噽可诱以利,请间行言之。”于是勾践乃以美女宝器,令种间献于噽。噽受之,因说吴王曰:“越已服为臣,若赦之,此国之利也。”子胥谏:“弗听。”吴王卒赦之,罢兵归国。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尝之,欲使范蠡治国政,蠡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镇抚国家,蠡不如种。”于是举国政属大夫种,而使范蠡为质于吴。二岁而吴归蠡,勾践自会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欲以报吴,蠡皆谏止之。既而吴赐子胥属镂剑以自杀。勾践乃召范蠡曰:“吴已杀子胥,导谀者众,可乎?”蠡对曰:“未可也。”至明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吴国精兵尽从王,惟老弱与太子留守,勾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告急于王,王方会诸侯于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秘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请成于越。越自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其后四年,越复伐吴。吴士民疲弊,轻锐尽死于齐晋,越遂大破吴,因而留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栖吴王于姑苏之山。呈王使公孙雄肉袒请成曰:“孤臣夫差,异日尝得罪于会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成以归,今君举玉趾而诛孤臣,孤臣惟命是听,意者亦欲如会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勾践不忍,欲许之。范蠡曰:“会稽之事天也越赐吴,吴不取;今天也吴赐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早朝晏罢,非为吴耶。谋之二十二年,一旦而弃之可乎?天与弗取,反受其害。伐柯者其则不远,君忘会稽之厄乎?”勾践曰:“吾欲听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进兵曰:“王已属政于执事,使者去,不者且得罪!”吴使者泣而去,勾践怜之,乃使人谓吴王曰:“吾置王甬东君百家。”吴王谢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杀。越王乃葬吴王,而诛太宰噽。范蠡事越王,既苦身戮力,与勾践深谋二十余年,卒灭吴,报会稽之耻,称上将军还国,亦云功成名遂矣。然以为大名之下难久居,遂乘舟浮海,出齐变姓名为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致产数千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以去,止于陶,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初自齐遗大夫种书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东,子何不去?”种去不决,卒被杀。断曰:兵者凶器,战者逆德。勾践犯之,故遭天责。栖保会稽,已当死厄。厚礼卑辞,蠡之善策。使种请成,初犹不测。毁贿贪馋,乃许归国。尝胆卧薪,仇填肝膈。二十余年,报犹不得。至吴北盟,南师方迫。吴使请成,难援前迹。君纵哀怜,臣则赫赫。天与不承,死乃自贼。功成去之,有如行客。三致千金,三散岂啬。如此高人,千秋生色。齐孙膑孙膑者,孙武之后世子孙也。生阿甄之间,尝与庞涓同学兵法。约富贵相援引,后涓先事魏,得为惠王将军。然自以能不及孙膑,深忌之。乃阴使召孙膑,膑至,则巧以法刖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适齐使如梁,孙膑乃以刑徒阴见齐使而说之,齐使以为奇,窃载归齐,见于田忌,忌喜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博利,前者胜。孙膑见其马足不甚相远,而马有上中下辈,往往相配而出,故胜负不决。膑因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忌然之,乃与王及诸公子约,遂射千金。及临质,孙膑曰:“取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之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之中驷,与彼下驷。”忌如之。既驰三辈毕,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以孙膑为能,遂进于威王。威王问以兵法,遂以为师。后魏以庞涓伐赵,赵急,请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为将。”威王乃以田忌为将,孙膑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膑曰:“夫解杂乱纷纪者不控卷,救斗者不搏戟,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疲于内,君不若疾走大梁,掳其街路,冲其空虚,彼必释赵以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救弊于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齐因大破梁军。后魏复使庞涓伐韩,韩告急于齐,齐威王复使田忌为将,孙膑为师,以救韩。忌复直走大梁,庞涓闻之,去韩归魏。膑因谓忌曰:“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因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二万灶。”庞涓见之,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亡去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膑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此树下!”因令齐军善射者万驽夹道而伏,期曰:“暮见举火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此树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孺子之名。”齐因乘势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重天下,世传其兵法。断曰:孙膑学艺,才高被忌。刖足致伤,黥刑使废。谁知载归,反为齐利。救赵趋梁,已夺其气。灭灶诱之,自奔速毙。万弩马陵,岂容迥避。孺子成名,是谁之意?秦王翦王翦者,频阳东乡人也,精于用兵,事秦始皇。攻赵,遂拔赵;攻燕,遂拔燕,是时秦将李信年少壮勇,亦曾以兵数千逐破太子丹,始皇奇之,因问信曰:“吾欲攻取荆,将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勇壮,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蒙恬,将兵二十万,南伐荆。王翦言不用,因谢病,归老于频阳。李信攻平与攻鄢陵,蒙恬攻寝俱破之,于是引兵而西。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顿舍,大破李信军,入两壁,杀七都督,秦军败走。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频阳,见王翦,谢曰:“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耶?”王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惟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已矣!勿复言。”翦曰:“大王必不得已而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惟听将军计耳。”于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翦将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响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关,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或曰:“将军之乞货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怚粗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属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矣。”翦代信击荆。荆闻翦益兵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翦坚壁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翦终不出,惟日休士沐浴,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翦曰:“士卒可用矣!”荆兵数挑战不出,遂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大破荆军,至蕲南,杀其将军项燕,荆兵逐见走,翦因乘势略定荆地。岁余,虏荆王负芻,竟平荆地为郡县。翦与子贲俱有大功,后秦并天下,至二世,王翦及其子贲皆已死。而陈胜反秦,秦使王翦之孙王离击赵,围赵王及张耳于钜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将也,今将强秦之兵,攻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者必败。何也?”以其杀伐多矣。今王离已三世将矣,应受不祥,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虏王离。断曰:王翦事秦,论荆明果六十万人,缺一不可。李信少年,以毛赴火。兵败再与,其计已左。空国伐人,岂不疑我?美宅田园,固请琐琐。大国虽伤,其中犹伙。士卒投超,尚思闪躲。兵去追奔,万全方妥。为将阴残,一世坎坷。三世不祥,王离被虏。汉周亚夫周亚夫者,绛侯勃子也,汉文帝对为条侯,绩绛侯后。文帝六年,匈奴大入边。乃以刘礼为将军,军霸上;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对曰:“将军今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上至,又不得入,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慰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取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耶?”称善者久之。月余,三军皆罢,乃拜亚夫为中尉。因诫太子曰:“即有缓急,周亚夫可任将兵。”文帝崩。孝景三年,吴楚反。亚夫以中尉为太尉,东击吴楚,因自请于上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粮道,乃可制。”上许之。亚夫至洛阳,见剧孟,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又以为诸侯已得剧孟,孟今无动,吾据荥阳,荥阳以东无足忧者。”至淮阳,问故父绛侯客邓都尉曰:“策安出?”邓客曰:“吴楚兵锐甚,难与争锋。然楚兵轻不能久。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深壁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吴饷饷道,使吴梁相弊,而粮食竭,乃以全制其极,破吴必矣!”条侯曰:“善!”从其策,逐坚壁昌邑南,轻兵绝吴饷道,吴王之初发也。吴臣田禄伯曰:“兵无奇道,难以立功。臣愿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一奇也。”王不用。太尉既会兵荥阳,吴方攻梁,梁急请救,太尉引兵走昌邑,深壁而守,梁日使使请,太尉守便宜不肯往。梁上书言:“景帝使使诏救梁。”太尉不奉诏,坚壁不出,而使轻骑兵弓高侯等,绝吴楚兵后食道,吴兵乏粮,饥,数欲挑战,终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太尉帐下,太尉终卧不起,顷之复定,后吴奔壁东南,太尉使备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吴兵既饿,乃引而去,太尉出精兵追逐,大破之。吴王濞弃其军,而与壮士数千人亡走,因乘胜遂尽灭之,降其兵。月余,越人斩吴王头以告,凡相攻三月,而吴楚破平。于是诸将乃以太尉谋计为是,迁为丞相,其后匈奴有五人降,帝欲侯之以劝后。亚夫曰:“彼背其主降,陛下侯之,则何以责人臣不守节者乎?”帝曰:“丞相议不可用。”乃悉封为列侯。太尉因谢病,居无何,召诣廷尉,呕血而毙。断曰:亚夫治兵,既严且锐。军中不驰,天子按辔。霸上棘门,有如儿戏。吴楚反时,剽轻难制。坚壁守之,以挫其气。委梁绝饷,西北谨备。挑战不出,惊扰高憩。吴师饥奔,方乘其弊。既斩吴头,太尉谋是。功高难居,呕血而毙。李广李广者,陇西成纪人也,家世世受射。汉武帝时,匈奴大入萧关,而广以良家子从军,因善骑射,杀首敌多,为武骑常侍。尝从行,有所冲陷折关及格猛兽。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时,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及景帝初,吴楚反时,文为骠骑都尉,从太尉亚夫击吴楚军,取旗,显功名于昌邑。帝以梁王授广将军印,故还赏不行,徒为上谷太守。匈奴日以合战,典属国公孙昆邪为上泣曰:“李广才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数与敌战,恐亡之。”乃徙为上郡太守。匈奴入上郡,景帝使中贵人从广击之。中贵人以数十人驰骋,见敌,以三人与战,三人射伤中贵人,杀其骑且尽,中贵人奔告广。广曰:“此必射雕者也!”乃以百骑往,杀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射雕者也。已缚之上马,敌人惊尽上山列阵,广之百骑皆大恐,欲驰还,广曰:“吾去大军数十里,今以百骑走,敌人追射,我立尽,今我留,敌人必以我为大军之诱,不敢击。”因令诸骑去敌营二里所,皆下马解鞍,敌果疑不敢击。有白马将出护其兵,广突前射杀之,复还,至骑中解鞍,敌兵终疑之,夜半皆引去。平明,李广乃归其大军。武帝时,以广为未央卫尉,程不识为长乐卫尉。及出击敌,广行无部伍行阵,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刁斗以自卫,幕府省文书,远斥堠,然亦未尝遇害。程不识正部进行伍营阵,击刀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程不识曰:“李将军极简易,士卒乐为之死,然敌卒犯之,无以禁也;我军虽烦扰,然敌不得犯我。”是时二人皆为名将,然敌人畏李广之略,士卒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后广出雁门击敌人,敌人兵多,破败广军,生得广,置广两马间,络而盛卧。广行十余里,广佯死,睨其旁,有一敌儿骑善马,广暂腾而上敌儿马,因推堕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复得其余军,因引而入塞,敌人数百追之,广取敌儿弓射,杀之,以故得脱,至汉赎为庶人。尝夜从一骑田间饮,还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广。广骑曰:“故李将军。”尉曰:“今李将军,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止广宿亭下。居无何,敌人入,杀辽西太守,于是天子乃召拜为右北平太守。广即请霸亭尉与俱,至军而斩之。广居右北平,敌人闻之,号曰:“飞将军。”避之数岁不取入右北平。广尝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不能入矣。广廉,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众共之,将兵至绝乏之处,见水食,士卒不尽饮,广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广不尝食,士卒以此爱乐为用。广猿臂善射,专以射为戏,其射见敌急,非在数十步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终广之身,为二千石四十余年,家无余财,终不言家产事。广尝与王朔语曰:“自汉击匈奴,广未尝不在其中,然列校以击敌功封侯者数十人,独广无尺寸之功以封邑。何也?岂吾相不当侯耶,抑命也?”朔曰:“将军自念,尝有所恨乎?”广曰:“吾尝为陇西太守。羌反,吾诱降者八百余人,吾诈而同日坑之,至今大恨。”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将军所以不封侯也。”后汉大将军卫青击匈奴,青卜捕知单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广出东道。广自请曰:“臣结发而与匈奴战,愿居前部。”青阴受上诫,以为李广老,数奇,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因不听广请。广不谢而走,意甚愠怒,及就部曲,引兵出东道,军无乡导,遂失道,后于大将军。大将军使长史问广失道状,且责广之幕府对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因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吏。”遂引刀自刭。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无老壮皆垂涕。断曰:李广为将,才气无双。世世受射,射无不当。三人与战,中贵受伤。杀其二人。擒一以偿。孤军击敌,解鞍其傍。敌疑为诱,转奔而亡。不击刁斗,部伍偏强。凡战可侯,侯则未尝。细推其故,祸在杀降。迷道自刭,天意难量。三国魏邓艾邓艾,字士载,棘阳人也。每见高山大泽,辄规度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之,惟司马懿见而奇之,辟以为掾。时魏欲于寿春等处,广田蓄谷,为灭吴计。艾以为良田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引水灌溉,又通运漕之道,乃著济河论以谕其旨,又以为昔破黄巾,因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出征,运兵过半,功费巨亿,请于淮北屯二万人,淮南屯三万人,且田且守,岁收五百万谷,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吴,无不克矣。司马懿善之。事皆施行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嘉平元年,艾与郭淮拒蜀姜维,维迟,淮因西击羌。艾曰:“敌去未远,或恐复来,宜分军以备不虞。”淮乃留艾屯白水。比三日,维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艾屯。诸将曰:“维今卒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吾令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袭,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是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夷狄兽心,不可义视,强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狁之寇,汉高有平城之困。今单于之尊日疏,外士之威浸重,则胡人不可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人,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此御边长计也。”司马懿纳之。姜维退驻钟提,议者皆以为维力已竭,未能更出。艾曰:“洮西之败,非小失也。今以策言之,彼有乘胜之势,我有虚弱之实,一也;彼上下相习,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仗未复,二也;彼以船行,吾以陆运,劳逸不同,三也;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当有守,彼专为一,我分为四,四也;从南安陇西,因食姜谷,若趋祁山,熟麦千顷,以为之饵也,五也。彼有此数者,其来必矣。”顷之维果向祁山,闻艾已有备,乃回。后魏攻蜀,司马懿使艾与维相缀连于雍州,维闻钟会诸军已入汉中,乃引兵还守剑阁,钟会等攻维不能克。艾因上言:“敌势已折,宜遂乘之。从阴平由邪径趋涪,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二百里,以奇兵冲其腹心,剑阁之守,若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军志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艾因自阴平道,行无人之道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最为艰险,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纂,蜀将诸葛瞻自涪还绵竹,列阵拒守。艾遣子邓忠出其右,司马师纂出其左,忠纂战不利,并退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等将斩之,忠纂驰还更战,乃大破之,斩瞻。进军到绵竹,刘禅遗使请降。艾至成都,禅诣军门,艾受而宥之,命将士无掳掠,纳降附,蜀人皆服。艾深自矜伐,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禅行骠骑将军,于绵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藏。又谓蜀士大夫曰:“诸君赖遭某,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穷耳。”有识者笑之。又言于司马懿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度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三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治,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豫为顺风之事,然后发使,靠以利害,吴可不征而定也。”司马懿监军卫灌喻艾曰:“事当须报,不宜辄行。”艾又言曰:“衔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今蜀举众归命,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专之可也。今吴未定,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于国也。”钟会胡烈师纂等,皆白艾所作悖逆,变衅已结,诏书槛车召艾,艾本营将士追出艾槛车迎还。灌遣田续等讨艾,遇于绵竹西,斩之,子忠俱死。断曰:艾凡遇境,规度其宜。不知者笑,知者惊奇。魏蓄田谷,破吴用之。田无水利,将何以滋。艾请开导,妙论皆施。偕淮拒蜀,揣度姜维。当渡不渡,袭洮无疑。急往先备,方不受欺。计蜀五利,料难直驰。阴平斜径,腹心所依。拚死涉险,舍命乘危。裹毡死战,方得济师。奇功异绩,成于一时。惜居不善,身道皆夷。算人妙矣,苦不自知。三国吴周瑜周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也。初孙坚兴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兴瑜同年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及策毙,弟权统事,瑜与张昭共掌众务。魏武人荆州,刘琮举众降,魏武得其水军船步兵数十万,欲窥江东。将士闻之皆恐,孙权召群下问计。咸曰:“曹公豺虎也,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今操得荆州,长江之险与我共之,而势力众寡,殊不相敌,不如迎之。”瑜曰:“不然。操虽名汉相,其实汉贼,将军以神武雄才,若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用足,英雄云集,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耶?且北土未安,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安能旷日持久,与我争疆场乎?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况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远涉江湖,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兵家所忌,而操皆冒行之。将军擒操,正在今日。愿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徙忌二袁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适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因拔刀斫案曰:“有言迎操者,与此案同!”遂命发军,时刘备为曹操所破,遣诸葛亮诣权请助,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操军中已有疾病,一战即败,退次江北。瑜等在南岸,听部将黄盖火攻之计,取艨艟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灌膏油于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因引船俱前。曹操吏士观望盖降大喜,盖放诸船,同时发火,会风盛猛,延烧岸上营落,烟焰涨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曹操大败,退保南郡,瑜与备复共追之。曹操留曹仁等守江陵城,竟自北归。瑜与仁大江相对克期大战,瑜亲跨马掠阵,会为流矢中左胁,创甚引还。仁闻瑜卧不起,勒兵就阵,瑜强起行营,激扬吏士,仁乃退去。刘备领荆州牧,诣京见权。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徒备置吴,盛为筑营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战攻,大事可定英雄。”又恐备卒难制,不纳,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寇侵,瑜因说权曰:“曹公新折衄,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争也。乞与奋威俱进取益,得益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蹙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治行装,而道于巴邱,病卒。断曰:周瑜英雄,才智奇特。曹下江南,兵威赫赫。众议迎降,方可解厄。瑜曰不然,今犹汉国。曹虽汉相,实为汉贼。将军江东,三世恩泽。粮足兵精,云集宾客。天下横行,亦无不得。曹今虽多,马韩在北。送死而来,有何难克。权喜为然,斫案定策。诸葛适来,遂同计画。赤壁火攻,曹兵丧魄。再战曹仁,伤犹起勒。虑备蛟龙,人难天测。凭吊江东,周郎出色。北朝秦王猛王猛,字景略,北海剧人也。家于魏郡,少贫贱,以鬻畚为业。尝货畚于洛阳,有一人贵买其畚,而云无直,又云家去此不远,欲随往取,猛利其贵而从之。行不觉远,忽至深山,见一老父须发皓然,据胡床而坐,左右侍十许人,有一人引猛进拜之。父老曰:“王公何缘拜我?”乃十倍偿畚直,猛异之,因拜为师,既出顾视,乃嵩高山也。猛自是博学好兵书,怀佐世之志,欲待风云而后动。桓温入关,猛被褐诣之,一面谈当世之务,扪虱而言,旁若无人。温察而异之,赐猛车马,请与俱南。猛还山谘师,师曰:“卿与桓温岂并世哉,在此可富贵,何为远乎?”猛乃止。苻坚将有大志,闻猛名,遣吕婆楼招之,一见便若平生。语及兴废大事,若元德之遇孔明也。岁中五迁,权倾内外。猛未至邺,劫盗公行,及猛至,远近帖然。先留镇冀州,俄入为丞相,稍加都督中外诸军事,猛表让久之。坚曰:“卿昔螭蟠布衣,朕龙潜弱冠。朕奇卿于暂见,拟卿于卧龙,卿亦异朕于一言,回考盘之雅念,虽傅严入梦,姜公悟兆,今古一时亦不殊也。朕且欲从容于上,望卿劳心于下,宏济之务,非卿而谁?”遂不许。猛乃受命。猛宰政公平,流放尸素,拔幽滞,显贤才,外修兵革,内崇儒学,劝课农桑,教以廉耻,于是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及率诸军讨慕容玮,军禁严明,师无私犯。坚常敕其太子宏长乐公丕等曰:“汝事王公,当如事我。”其见重如此,但性刚明,于善恶尤分,微时一餐之恩,睚眦之忿,靡不报焉,时论颇以此少之,寝疾,坚亲临问后事,猛曰:“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臣没之后,愿不以晋为图。鲜卑羌虏,我之仇也,终为人患,宜渐除之。”言终而死。断曰:猛本贫人,忽遇异老。拜之为师,方事探讨。佐世为怀,待时迅扫。桓温入关,谒之潦革。扪虱而谈,旁若悄悄。桓惊异之,请同南保。并世知非,故宁怀宝。遇主苻坚,君臣敦好。一岁五迁,权兼大小。初宰冀州,俄拜京表。拔贤农桑,以图温饱。兵革外修,儒学内考。国富兵强,其功非渺。临死遗言,晋不可扰。正朔相承,天意可晓。细味其言,一何了了。隋贺若弼贺若弼,字辅伯,河南雒阳人也,骁勇更弓马。隋高祖受禅,阴有并江南之志,访可任事。高烦曰:“文武才干无出贺若弼者。”高祖曰:“公得之矣。”于是拜弼为吴州总管,委以平陈之事。弼欣然以为己任,与寿州总管源雄,并为重镇。弼遗雄诗曰:“交河骠绮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献取陈十策,上称:“善。”开皇九年,大举伐陈。先是弼请缘江防人,每交代之际,必集历阳,大列旗帜,营幕蔽野,陈人以为大兵至,悉发国中士马。既而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后以为常,不复设备。及若弼以大军济江,陈人弗之觉也,因袭南徐州拔之,军令严肃,有军士于民问酤酒,弼立斩之。进屯蒋山,陈将鲁广达任蛮奴田端萧摩诃等,以劲兵拒战。田端先犯弼军,弼击走之,广达等相继递进,弼军因而屡却,揣知其骄,士卒且惰,乃督励将士,殊死而战,遂大破之,麾下擒摩诃至,弼释而礼之,遂从北掖门而入。时韩擒已执陈叔宝弼到呼宝视之,叔宝股栗再拜,弼谓之曰:“小国之君,当大国卿拜,礼也。入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弼自以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免官。弼怨望愈甚,后数年下弼狱,除名为民。岁余,复其爵位,上亦忌之,不复任使。尝遇突厥入朝,上赐之射,突厥一发中的,上曰:“非贺若弼无能当此!”于是命弼弼既射,亦一发中的,上大悦,顾谓突厥曰:“此人天赐我也?”炀帝之在东宫,尝谓弼曰:“杨素韩擒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其间优劣何如?”弼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太子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曰:“惟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为大将。炀帝即位,尤疏忌,大业三年终坐诛。断曰:隋主选将,文武欲俱。除去若弼,更有谁如。所以委任,平陈是图。防人交代,炫帜耀旗。惊而细视,认常认虚。及至大举,安然长驱。蒋山大战,不戮不屠。直入北掖,叔宝已俘。功名赫赫,宰相所娱。将军如故,能不嚅嚅。怨望下狱,一旦名除。后虽复爵,疑忌情疏。评人猛骑,大将自居。骄狂不逊,终坐于诛。唐李诉李诉,字允直,有算略,善骑射。宪宗讨吴元济,唐邓节度使高霞寓既败,以袁滋代将,复无功,逆因求自试。宰相李逢吉以诉可用,乃命诉为唐邓节度使,讨之。诉以军初伤夷,士气未完,乃不为斥堠。部伍或有言者,诉曰:“贼方安袁公之宽,吾不欲使震而备我。”乃令于军曰:“天子知诉能忍,故委以抚养,战非吾事也。”众信而安之。蔡人以曾败辱霞寓等,又诉名非夙所畏,易之,不为备。诉务推诚待士,故能张其柔弱而用之。贼来降,辄听其便,或父母与孤未葬者,给衣帛遣还,劳之曰:“尔亦王人也,无弃亲戚。”人愿为诉死。故山川险易,与贼情伪,一能哓之。居半岁,知士可用,乃请济师,诏益河中辘坊二千骑,于是缮铠励兵。攻马鞍山下之。进军青陵,擒剽将丁士良,异其才,不杀,表为捉生将。士良谢曰:“吴秀琳以数千兵,不可破者,以陈克治为之谋也。我能为公取之,乃擒以献,于是秀琳以文城棚降。遂以其众攻吴房,残外垣,始出攻,吏曰:“往亡日,法当避。”诉曰:“彼谓吾不来,此可击也。”既引还,贼以精骑尾击,诉下马坐胡床,令军曰:“退者斩!”众决死战,射杀其将,贼乃走。或劝遂取吴房,诉曰:“不可。吴房拔则贼力专,不若留之以分其力。”初秀琳降,诉单骑抵棚下,与语,亲释缚,表以为将,秀琳因与诉策曰:“必欲破贼,非李佑无与成功。贼之健将也,守与桥棚,其战尝易官军。诉谍佑护获于野,因遣史用诚,以壮骑三百伏其傍,乃见赢卒,若将燔聚者,佑果轻出,用诚擒而还。诸将素坑佑,请杀之,诉不听,以为客待,间召佑及李忠义,屏人语至夜分。忠义亦贼将,军中多谏此二人不可近,诉待益厚。募死士三千人,命佑为突将以统之。会雨,自五月至七月不止,军中以为不杀祜之罚,将吏杂然不解。诉力难独完佑,乃持以泣曰:“天不欲以平贼乎,何见夺者众耶?”则械而送之朝,表言必杀佑,无与共诛蔡者,诏释以还诉。诉乃令佩刀以出入帐中,表为六院兵马使。六院者,隋唐兵也。凡三千人,皆山南奇材锐士,故委佑统之,佑捧檄呜咽,诸将乃不敢言,由是始定袭蔡之谋,奋令敢舍谍者族,诉刊其令,一切抚之,故谋者反效以情,诉益悉贼虚实。时李光颜战数胜,元济悉锐卒屯洄曲以抗光颜。诉知其隙可乘,乃遣从事郑解见裴度,告师期,时元和十一年十目己卯,师夜起。佑以突将三千为前锋,李忠义副之,诉率中军三千,田进诚以下军殿,出文城棚。会大雨雪,天晦,漂林偃旗裂肤,马皆缩怵,士抱戈冻死于道十二三,皆谓投不测。始发,吏请所向,诉曰:“入蔡州取吴元济。”士失色,监军使者泣曰:“果落佑计。”然业从朔,人人不敢自为计。诉分轻兵断桥,以绝洄曲道,又以兵绝郎山道,行七十里。夜半,至悬瓠城,雪甚,城旁皆鹅鸭池,佑令击之以乱军声。贼恃吴房郎山戍,晏然无知者,佑等坎墉先登,众从之,杀门者开关,留持柝,傅夜自如。黎明雪止,诉入驻元济外宅。察吏惊曰:“城陷矣!”元济尚不信曰:“是洄曲子弟来求褚衣耳。”率左右登牙城,田进诚薄之,火南门,无济方请罪,梯而下,槛送京师。申光诸屯尚二万众皆降,诉不戮一人,使不疑,乃屯兵鞠场以俟裴度至。诉以橐鞑见,度将避之,诉曰此方废上下分久矣,请因示之,度以宰相礼受诉谒,蔡人从观,乃还屯文城棚,有诏进尚书左仆射,山南东道节度使。诸将请曰:“始败于郎山而不忧,胜于吴房而不取,冒大风雪而不止,孤军深入而不惧,然卒以成功皆人所不喻,敢问其故。”诉曰:“郎山不利,则贼轻我,不为备矣;取吴房,则其众奔蔡,并力固守,故存之以分其兵;风雨阴晦,则烽火不接,不知吾至,孤军深入,则人皆致死,战自倍矣。夫视远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若矜小胜,恤小败,先自挠矣,何暇立功乎?”众皆服,后师魏博,长庆间疾甚不能军,以太子少保还东都卒。断曰:唐宪宗时,元济据蔡。霞寓袁滋,屡讨屡败。李诉自求,因用为帅。欲示无能,事事忍耐。元济不知,提防果懈。蔡之英雄,李佑无赛。诉获降之,最亲最爱。众恐怀奸,请诛至再。朔只不听,愈加客待。捧檄统军,鸣咽感戴。因则请兵,直入侵隘。鹅鸭乱军,风雪压界。元济成擒,请裴受拜。方知将军,才高力大。五代宋曹彬曹彬,字国华,真定灵奇人也。始生周岁,父母以百玩罗其前,观其所取,彬左手持干戈,右手取俎豆,斯须取一印,他无所视,人皆异之。宋乾德二年冬,诏伐蜀,以刘光毅为前军,彬为都监。峡中郡县悉下,诸将咸欲屠城以逞其欲,彬独申令战下,所至悦服。上闻,降诏褒之。全斌等书夜宴饮,不恤军士,诸将多取子女玉帛,彬橐中图书衣衾而已。及还,上尽得其状,以全斌等属吏,诏彬清介廉谨,授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彬入见,辞曰:“征西将士俱得罪,臣独受赏,恐无以示劝。”上曰:“卿有茂功,又不矜伐,设有微累,仁贍等岂惜之哉。惩劝国之常典,无可让。”开宝七年,将伐江南,彬奉诏先赴荆南,发战舰由荆南顺流而东,破峡口砦,进克池州,连克当涂芜湖二县,驻军采石矶。十一月,作浮桥跨大江以济师。八年二月,师进次秦淮江南,水陆十余万阵于城下,吴人出兵来御,破之,自三月至八月又连破之。樵采路绝,李煜危甚,遣其臣徐铉奉表诣阙请缓师,上不之省。先是大军列三砦,图其形势,遣使上闻。太祖指此砦谓使者曰:“吴人必夜出兵来寇,尔急去!令曹彬筑深沟以防,无堕其计中。”沟既成,吴人果夜来袭,彬等依沟拒之,吴人大败。奏至,上笑曰:“果如此!”彬围城每缓师,冀煜归服,因使人谕之曰:“事势如此,所惜者一城生灵,若能归顺,策之上也!”城垂克,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予之疾非药石所能愈,惟须诸公诚心自誓以仁,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即愈。又明日城陷,李煜与其臣百余人诣军门请罪,彬慰安之,待以客礼,请煜入宫治装,彬以数骑待宫门外。左右密谓彬曰:“煜入或不测奈何?”彬笑曰:“煜素懦无断,既已降,必不能自引决。”煜之君臣卒赖保全,初彬之总师也。太祖诏曰:“俟克李煜,当以卿为使相。”及是副帅潘美以为贺,彬曰:“不然。夫是行也,仗天威,尊庙谟,乃能成事,吾何功哉?况使相极品乎。”美曰:“何谓也?”彬曰:“太原未平尔,及还献俘。”上语彬曰:“本欲授卿使相,然刘继元未下,姑少待之。”美视彬微笑,上遽诘所以,美以实对,上亦大笑,乃赐彬钱二十万。彬退曰:“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不过多得钱。”太宗即位,议征太原,召彬问曰:“卿以为何如?”彬曰:“以国家兵甲精锐,翦太原之孤垒,如摧枯拉朽尔,何为而不可?”太宗意遂决。三年果下太原,既而贺金图等言于上曰:“契丹主少,女后专政,宠幸用事,请乘其衅以取幽蓟。”上遂遣彬自雄州,田重进趋飞狐,潘美出雁门,约期齐举。将发,上谓之曰:“潘美之师,但先趋云应卿等以十万乐,声言取幽州,须持缓行,不得贪利,彼闻大军至,必悉众救范阳,不暇援山后矣。”既而美之师先下寰朔云应等州,重进又取飞狐灵邱蔚州,多得山后要害地。彬亦连下州县,势大振,每奏至,上已讶彬进军之速,及兵次涿州,旬日食尽,退师雄州,以援饷馈。上闻之曰:“敌在前,反退师以援芻粟,失策之甚也!”亟遣使止彬勿前,引师缘白沟河,与朱信军会,按兵养锐,以张西军之势,候美等尽掠山后地,会重进之师,东合势以取幽州。时彬部下诸将,闻美及重进屡建功,而已握兵不能有所攻取,谋议蜂起。彬不得已,乃复裹粮再往,攻涿州,契丹大众当前。时方炎暑,军士乏用,粮且尽,彬退军无复行伍,遂为所蹑而败,还朝杂治,具伏违诏失律之罪,责授右骁卫上将军。真宗即位,召拜枢密使。咸平二年被疾,上趋驾临问,手为和药,仍赐白金万两,问以后事。对曰:“臣无事可言,臣二子材器可取,皆堪为将。”上问其优劣,对曰:“璘不如玮。”六月毙,追封济阳郡王。断曰:曹彬为将,与众不同,仁以戢下,廉以治躬。奉诏伐蜀,图书自封。毫不矜伐,上贺其功。江南之伐,命之总戎。城危将下,忽作病容。誓不妄杀,方起而攻。李煜伏罪,实待甚恭。尽贺使相,彬曰无庸。但多得钱,何必位崇。既而特异,北伐食穷。因念前绩,禄位善终。宋狄青狄青,字汉臣,汾州西河人,善骑射。宝元初,赵元昊反,诏择卫士从边,时偏将屡为贼败,士卒畏怯,惟青愿行,常为先锋。凡四年,前后大小二十五战,中流矢者八,破金汤城,略宥州,屠咩岁等族,燔积聚数万,收其帐二千三百,生口五千七百。又城乔子谷,筑大郎等堡,皆厄贼要害。尝战安远,被创甚,闻寇至,即挺起驰赴,临敌披发带铜面具,出入贼中,皆披靡不敢当。尹洙为经略判官,青见之,洙与谈兵善之,荐于经略韩琦范仲淹曰:“此良将材也!”二人见而奇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氐春秋授之,曰:“将不知古今,匹夫勇耳!”青折节读书,由是益知名。青奋起行伍,十余年而贵。是时面涅犹存,帝曾敕青傅药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日,由此耳,臣愿留此以劝军中,不敢奉诏。”皇佑中。广德州蛮侬智高反陷邕州,岭南骚动,师久无功,敕孙沔余靖为安抚使讨贼,犹以为尤,青因自请于帝曰:“臣起行伍,非战伐无以报国,愿得蕃落骑数百,益以禁兵,羁贼首于阙下。”帝壮其言,遂除宣徽南院使,经制广南盗贼事,置酒垂拱殿而遣之。时智高还据邕州,青合孙沔余靖兵次实州,先是蒋偕张忠战败,军声大沮,广西钤辖陈曙乘青未至,复以步卒八千犯贼,溃于昆仑关,殿直袁用等皆遁,青至乃曰:“令之不齐,兵所以败。”晨会诸将,堂上揖曙起并召用等三十人,按以败亡状,俱驱出军门斩之。沔靖相顾错愕,诸将股愕。已而顿申令,军中休十日。贼觇者以为军未即进,青明日乃整军骑,一书夜绝昆仑关,出归仁铺为阵,贼既失险,悉出逆战。前锋孙节搏贼死山下,贼气锐甚,沔等惧失色。青执白旗,麾骑兵纵左右翼,出其不意,遂大败之,追奔五十里,斩首数千级,智高纵火烧城遁去。明日,检贼尸,有衣金龙衣者,众谓智高已死,欲以上闻。青曰:“安知非诈耶?宁失智高,不敢诬朝廷以贪功也。”始交址愿出兵助讨智高。余靖言其可信,具万人粮于邕钦待之,诏以缗钱三万赐交址为兵费,许贼平厚赏之。青既至,檄余靖无通使假兵,即上奏曰,李德政声言将步兵五万骑一千赴援,非其情实,且假兵于外以除内患,非我利也。以一智高而横蹂二广,力不能讨,乃假兵蛮夷,贪得忘义,因而起乱,何以御之,请罢交址助兵,从之。及贼平,人服其有远虑,青在枢密四年,每出卒辄指目以相矜夸,因而判阵州,卒,赠中书令。青为人慎密寡言,其计事,必审中机会而后发,行师先正部伍,明赏罚,与士卒同饥寒劳苦,敌猝犯之,无一士敢后先,故其出常有功,尤喜推功与将佐,始与孙沔破贼,谋一出于青贼,既平,经制余事,悉以诿沔,退若不用意者,沔始欺其有勇,既而服其为人,自以为不如也。断曰:狄青为将,战功纷纷。带铜面具,所向吸魂。朝野名重,面涅犹存。帝命药去,请留劝军。依智高反,众败昆仑。青怒尽斩,突出关门。贼出不意,大败而奔。高死未确,不敢妄闻。智高一叛,青已早论,破之亦易,何假于人,贼平之后,方服其神。明李善长李善长,濠之定远人,少有志计,慷慨好功名,粗持文墨,里中推为祭酒。元末剧盗起汝颍间,淮南北豪杰多起应之,善长心薄之不出。会高帝为濠州帅,以兵略滁阳,善长被儒生服道谒,上素闻其名,礼之,与语取天下大计辄合,通夕恐旦,遂收以为掌书记,而从容谓之曰:“大帅与诸校不能相肺腑者,皆持牍者市权而行怨,使下不得上心,上不得下力,以致败也!”善长顿首曰:“命之矣。”于是诸将来归,必为上布款诚,皆使得自安,远近日附,上镇和阳,而元众犹盛,每分营侵轶,上欲出复鸡笼山塞,留少兵佐善长,戒曰:“敌至谨自保。”而元谍知和阳守兵少,亟来袭,善长设伏兵大败之,捷闻。上大悦曰:“谁谓则廑廑握算,此役几令执戈者屈之矣。“因谋渡江。善长曰:“兵众食少,舟楫不备,不足以争江左利,姑俟之。”会巢湖将俞通海廖永安等,以舟粮来归,或疑其诈,善长亟说上曰:“此天赞我也!机不可失。”上从之。遂拔采石,乘胜取太平。善长预置榜,谕士卒有掳掠者必斩,太平甫下,即悬之五父逵,肃然无敢犯。上为吴公,而善长拜参议,与宋思颜李梦庚郭景祥陶安等,俱为省僚。而军机进止十九取善长处分,上益礼重之。凡师行,善长必留守,转运兵饷无乏,而将吏帖服,居民安堵,寻奉上为吴王,超拜善长右相国,伪汉平。善长请榷两淮盐立茶法,制钱,开铁冶,定鱼税诸利,虽若烦悉,而裁取有衷,民不以为困,而国用益饶。既而吴亦就平,乃力请上即帝位曰:“殿下提三尺剑,不兹尺土而成大业,比肩之孽,划削且尽,不以兹时正位号,何以慰海内心?”上曰:“吾居恒笑友谅,甫得一隅而黄屋左纛,卒以畀我,我安得复效之,令后人笑也,天命果在我,自有时,毋庸汲汲。”平吴皆大将军功,上以善长有转饷劳,召见戟门,封宣国公,赉赐如大将军。上之初渡江,颇用重典,法有连坐三条,善长固请除之。既而命与刘基等悉加裁定,律令成,赏赉有差,善长复偕群臣劝进,凡三表,乃许。上幸汴梁,命善长居守者三月,一切听便宜行事,寻奏定三部官制,及官民丧服,朝臣服色俸赐,天下岳渎神祇名号,封建藩国功臣爵赏,事无钜细,悉委善长谋之。三年,大封赏,上谓善长虽鲜汗马功,然给足军食,其功甚大,进封韩国公,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岁禄四千石,子孙世世勿绝,赐钱券,身免二死,子免一死,诰词比之萧何云。断曰:善长文墨,目能识龙。会元丧乱,儒服归从。商筹大计,对合针锋。授掌书记,宣布恪恭。师出室悬,敌乘进攻。用奇设伏,大败元凶。整旅渡江,计食缓纵。巢湖粮归,众虑___蜂。亟言于上,天赞我公。长驱江左,榜谕士农。军政肃然,输饷足供。充裕国用,裁取中庸。固请正位,三表乃从。奏除苛法,定律建封。比之萧何,爵禄万钟。俞大猷俞大猷,其先凤阳人。世为泉百户,大猷髻龀时即倜偿,以豪杰自命。父卒袭官,学骑射,从李良学击剑,尽其术,益常山蛇势,以为兵法数起五,犹一身五体,虽将百万之众,固可使合为一人也。嘉靖中,会举高等,以千户守金门,上书部使者言兵,部使者呵辱之,夺官,大猷笑曰:“此岂我自见地耶!”遂尽鬻其家,游京师,以书干翟侍郎銮,翟得书惊叹:“礼之惊一军!”然终不尽用,迁广东都司。会安南叛,入钦廉为寇,诸司议募陆兵,大猷曰:“贼由海来,当以海舟破之,若专备于陆,贼舍此击彼,我不胜其备,贼不胜其击,彼逸我劳,非计也。乃多集海舟,连破之永安万宁,而安南函贼首以献矣。”倭难作,大猷以南直副总兵,战贼平望王江泾六金霸,皆连捷。而提督张经,以视师赵文华言化死,大猷因之坐落职,夺祖官。既而东南之祸日亟,复大猷浙江镇守。而大奠言防江必先防海,水兵急于陆兵,盖倭奴长陆战,令楼般高大,集万铳其上,倭船遇之,辄摧压焦烂,因我兵所长也。善战者毋以短击长,而以长制短,且海船无他法,在知风候,齐号令,以大舟胜小,以多胜寡耳。于是用舟师战,而舟山积岁不除之贼皆剿矣。盗王直者,徽人也,以亡命入海据烈港,勾倭贸易。为逋逃主,天子以连岁倭变,皆内诱。责督府胡宗宪,令必得之以自效。宗宪因诱之,大猷言直在海岛,非以缯物诱倭来,在彼国则一逋逃夫耳。倭之来不来,非关直之诛不诛也,若诱之来而杀之,则失信,且何以示后,盍请诸?宗宪不听,诱以来。天子闻得直则大喜,命诛之。于是宗宪恚失信,怏怏曰:“吾为俞帅笑矣!”而群倭闻杀直,焚舟殊死,战大创,入掠闽,宗宪惧,乃奏言大猷违节制,不穷追,以为解,而大宪逮诏狱,戍边。未几饶平民张琏反,流陷江闽诸州县,诏宗宪兼督江广,合诸道兵二十万讨之,而大猷迁南赣将。宗宪闻琏出行劫,下檄言贼弃巢出,此自投死,其速击,大猷前以违节制见劾得罪,欲言恐祸及,欲不言恐败事,已乃曰:“吾岂以一身之祸忘国事哉!”乃具言琏虽离巢出劫,其妻子财宝乃在巢,惹我以大兵迫其巢,彼必聚众自救,譬之虎方逐鹿,熊据穴而搏其子,虎安得不置鹿而还,还而蹙之,如拉朽耳。且三省会击有期,又岂可以数万之师,从一夫围走哉!于是以兵万五千人疾走柏嵩岭,瞰琏巢,琏果归保巢,而大猷出击,俘斩者千余,乘胜潜使说琏党执琏,己为两广帅所夺,或请讼之。大猷曰:“贼恶其不灭,岂必在己。”翌日班师,不杀一人以示信,升副总兵,加节钺,命控制江湖闽广四道兵,加祖官一级。会倭陷兴化,大猷自赣书夜驰赴,而戚继光浙兵尚未至。时上怒督府失泉城,责战急,而闽士夫又汹汹急功,大猷念贼且万人,能战入死地,官军数仅相当,若迫城攻之,彼实我虚,彼饱我饥,彼逸我劳,一挫而东南之事去矣。不若列营以困之,彼欲攻栅以遁,则彼虚我实,彼劳我逸,彼饥我饱,而我师犄角驭之,可使无孓遗,且速战,胜亦可遁,负亦可遁,此贼之利也。迟则我兵日多,贼日益困,盖敌以战为守,我以守为攻。于是星布兵营,画地凿沟,令东西通,而列栅其上,贼挑战不动,已竟迁贼,诸将各加秩,而大猷止赐金币,盖闽士夫诟病其缓,已流言闻之期矣。倭三万宪潮州,与盗吴来相犄角为广患,诏移镇湖广。群盗畏大猷名,兢出降,吴平虽不能坚,然亦诡杀倭自效,遂与倭人绝,于是大猷请于督府吴桂芳曰:“陆贼以出边为生路,山贼以归巢为生路,今潮兵驱贼益深,益深则益以汁耳,是死路也,当大集精兵,士围五攻,无使片甲得还,如兵力单砦不胜,不散之,令得遁去,则迁旷日久,而劳费无已也。”于是将漳兵二万以来,果破平。而御史以招平为大猷负,坐免官。吴桂芳抗言于朝,乃得留。二源山袤千里,贼据洞如蜂房水窝,介三郡六县之间,而云溪尤固。大猷曰:“此当诱而聚之者也。”遣王驾者盛驺从,充裨将,为死间,贼得变自安,而大猷日发兵击旁诸巢之未下者以驺之,诸巢果毕集云溪以缓讨,乃阳言诛李明,过云溪巢,贼出牛酒犒兵,须臾兵悉集,击破之。于是赏先登,酬死间,而东峒遂平,桂芳上其功云,董五哨十万之全师,如奕棋着着先手,剪三郡六县之妖逆,如振落次次划平,以为方叔元老之猷云。断曰:大猷为将,事必先周。陈师鞠旅,言必尽谋。水灭倭氛,陆俘琏囚。闽广奠安,漳泉少忧。比之方叔,实称其俦。[鉴赏]《广名将传》,源于宋人张预从正史各传辑出的《百将传》。至明初,又有后人进一步修订的《新刊官校批评正百将传》问世。万历年间,继有张藻节评的《正续百将传评林》刊行。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陈元素应人之邀,以急就方式加以增补,收录人数超过百人,遂改为《名将传》。后经明末著名学者、大臣黄道周进一步增广辑评,定名为《广名将传》,选录了周初至明后期历朝将帅175人的军事事迹,并评其功过及作战得失,有加韵文断赞,共成20卷,18万余字,图20幅。书中对历代名将的介绍,侧重于其人的智勇所在和奇正之法,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勇敢精神与用兵谋略。如范蠡攻吴的“乘隙捣虚”之计,王翦击楚的“反客为主”之法,李诉袭蔡州的“出奇制胜”之功,等等。黄道周附于每传之后的韵文赞断也很有特色。他生逢明末,痛感武备不修,国家多难,发愤编订此书。他不仅在名将事迹重要之处旁批圈点,还要总结其用兵艺术,使读者能“悟兵家正之为正如此,奇之为奇如此,奇正之变化无穷又如此。即至用众如何,用寡如何,巧久如何,拙速如何,莫不了然于胸”。该书还比较注意介绍历代名将在战术思想,部队编制等方面的改革创新活动。如明将《戚继光传》中就不惜笔墨谈到他练兵束伍,创立“鸳鸯阵”的事迹。称赞其“因练三军,短长互纽。南北并驱,利于险走。阵名鸳鸯,可暂可久。”把冷兵器与火器结合时代的战术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该书的另一个特点是文字通俗,便于诵记。多取用正史资料,传后赞断也很少用诘屈之词,深受人们欢迎。入清以后,《广百将传》重被翻刻,并誉为“实为营伍中必不可少之书”。民国年间,黄道周所作的韵文断赞被列为《武学丛钞》的一种。辑者认为“于各名将立名成功之要,言之甚备,且均属韵语,尚便诵习。有志为将者,倘细讽之,必有得也”。该书对于了解古代战争舞台一些著名指挥者和一些著名战例,体会一些用兵的道理,是很有帮助的,可作为学习研究中国古代兵法的一种入门书,而且在文学艺术上的意义也功不可没。主要缺点是、个别地方与史实有出入,个别人物带有迷信色彩。
【诗句】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出处】唐·王维《终南别业》。【译注】兴致来时,一人独往山中,那怡人悦目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用婉曲手法,从侧面表现诗人对恬静生活的热爱。今天可借以表现个人的兴趣、爱好。注:胜事,赏心悦目的事儿。【全诗】《终南别业》[唐].王维.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赏析】首联中,“好”、“晚”分别为大拗、孤平,虽都被“南”字救,但“山”字又拗,故次句本身为拗句,首句也只能认为是拗句;第三句因“兴”字不平、未满足变格2条件而为拗句;第四句因“空”、“自”皆拗也为拗句;第七句因“偶”字不平、未满足变格3条件又为拗句。总之,八句中有五句为拗句,故王力先生《古体诗律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以下简称《古律》)第167页把本诗称为“古风式的律诗”。本诗如行云自由遨翔,如流水自由流淌,写出了诗人自得其乐的情趣,超然物外的风采。颈联是全篇之警策,两句是诗中有画,深得后人赞赏。
【鉴赏】别业,即别墅。终南别业,即辋川别墅。这首诗《河岳英灵集》题作《入山寄城中故人》,《国秀集》题作《初至山中》,可见这首诗写于开元二十九年(742)诗人初居终南山时。诗作抒发作者的闲适静幽之情,衬托对仕途生活的厌倦。首联说,过了中年,很喜欢修道养性,因此晚年就迁居到终南山脚下。次联,具体描绘他的闲适生活:兴致来时常常独自出游,这种乐趣(胜事)只有自己知道。什么乐事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沿着溪流散步,一直到泉水尽处,坐在石头上看山中云起。这一联是作者的名句,对偶工稳,两句一贯而下,是高超的流水对。黄庭坚云:“余顷年登山临水,未尝不读摩诘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故知此老胸次有泉石膏肓之疾。”(《苕溪渔隐丛话》)末联继续叙述:或者偶然在树林中遇到一二老年人,在一起谈谈笑笑,忘记了回家。全诗自始至终描绘作者的闲适生活,写得淋漓尽致,但其对仕途的厌倦之情尽在不言中。宋苏庠云:“此诗造境之妙,至与造物相表里,岂直诗中有画哉?观其诗知其蝉蜕尘埃之中,浮游万物之表者也。”(同上书)高步瀛《唐宋诗举要》则云:“此等作律诗则体格极高。”言之成理。
兴来。推荐。爱诗词网。【诗句】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出处】唐·王维《终南别业》。【译注】兴致来时,一人独往山中,那怡人悦目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用婉曲手法,从侧面表现诗人对恬静生活的热爱。今天可借以表现个人的兴趣、爱好。注:胜事,赏心悦目的事儿。【全诗】《终南别业》[唐].王维.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赏析】首联中,“好”、“晚”分别为大拗、孤平,虽都被“南”字救,但“山”字又拗,故次句本身为拗句,首句也只能认为是拗句;第三句因“兴”字不平、未满足变格2条件而为拗句;第四句因“空”、“自”皆拗也为拗句;第七句因“偶”字不平、未满足变格3条件又为拗句。总之,八句中有五句为拗句,故王力先生《古体诗律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以下简称《古律》)第167页把本诗称为“古风式的律诗”。本诗如行云自由遨翔,如流水自由流淌,写出了诗人自得其乐的情趣,超然物外的风采。颈联是全篇之警策,两句是诗中有画,深得后人赞赏。【鉴赏】别业,即别墅。终南别业,即辋川别墅。这首诗《河岳英灵集》题作《入山寄城中故人》,《国秀集》题作《初至山中》,可见这首诗写于开元二十九年(742)诗人初居终南山时。诗作抒发作者的闲适静幽之情,衬托对仕途生活的厌倦。首联说,过了中年,很喜欢修道养性,因此晚年就迁居到终南山脚下。次联,具体描绘他的闲适生活:兴致来时常常独自出游,这种乐趣(胜事)只有自己知道。什么乐事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沿着溪流散步,一直到泉水尽处,坐在石头上看山中云起。这一联是作者的名句,对偶工稳,两句一贯而下,是高超的流水对。黄庭坚云:“余顷年登山临水,未尝不读摩诘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故知此老胸次有泉石膏肓之疾。”(《苕溪渔隐丛话》)末联继续叙述:或者偶然在树林中遇到一二老年人,在一起谈谈笑笑,忘记了回家。全诗自始至终描绘作者的闲适生活,写得淋漓尽致,但其对仕途的厌倦之情尽在不言中。宋苏庠云:“此诗造境之妙,至与造物相表里,岂直诗中有画哉?观其诗知其蝉蜕尘埃之中,浮游万物之表者也。”(同上书)高步瀛《唐宋诗举要》则云:“此等作律诗则体格极高。”言之成理。
“秋波蕩漾。”詩句出處:《殢人嬌》;是宋朝詩人毛滂的作品。短棹猶停,寸心先往。說歸期、喚做的當。夕陽下地,重城遠樣。風露冷、高樓誤伊等望。今夜孤村,月明怎向。依還是、夢回繡幌。遠山想像。秋波蕩漾。
秋波荡漾。推荐。爱诗词网。“秋波蕩漾。”詩句出處:《殢人嬌》;是宋朝詩人毛滂的作品。短棹猶停,寸心先往。說歸期、喚做的當。夕陽下地,重城遠樣。風露冷、高樓誤伊等望。今夜孤村,月明怎向。依還是、夢回繡幌。遠山想像。秋波蕩漾。明夜裡、與伊畫著眉上。《殢人嬌》宋朝詩人毛滂的作品。【註釋】:秋:①谷物成熟。《禮記·月令》:“(孟夏之月)麥秋至。”②秋天的莊稼。趙汝鐩《耕織嘆》:“香穗垂頭秋登場。”③秋季,農歷七至九月。李紳《憫農二首》之一:“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④一年的時間段。《史記·梁惠王世傢》:“千秋萬歲後將傳於王。”⑤時刻;時候。《宋史·宗澤傳》:“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⑥喻白色。陸遊《訴衷情》:“胡未滅,鬢先秋。”⑦形容飛的樣子。《漢書·禮樂志》:“飛龍秋,遊上天。”也作“秋秋”。《荀子·解蔽》:“鳳凰秋秋。”波:①波浪,起伏波動的水面。曹操《步出夏門行·觀滄海》:“秋風蕭瑟,洪波湧起。”②水流;水。杜牧《阿房宮賦》:“長橋臥波,未雲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③流轉的目光。李白《長相思》:“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④比喻事情的意外變化。獨孤及《壬辰歲過舊居》:“丈夫隨世波,豈料百年身!”⑤跑。北朝樂府《企喻歌》:“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波蕩:動蕩,動搖。《後漢書·公孫述傳》:“方今四海~~,匹夫橫議。”蕩:①搖動。《韓非子·外儲說左上》:“夫人蕩舟,桓公大懼。”②動搖;不安定。《荀子·勸學》:“天下不能蕩也。”③震動;震蕩。《史記·龜策列傳》:“以破族滅門者,不可勝數,百僚蕩恐。”韓愈《送孟東野序》:“水之無聲,風蕩之鳴。”④放縱。《論語·陽貨》:“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蕩。”⑤滌除。《晉書·劉琨傳》:“掃蕩仇恥。”⑥平坦。《詩經·齊風·南山》:“魯道有蕩。”(有:形容詞詞頭。)⑦廣大貌。《春秋繁露·基義》:“聖人之道,同諸天地,蕩諸四海。”⑧沖撞;沖殺。《古今風謠·隋大業長白山謠》:“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蕩蕩]1.平坦貌。劉向《九嘆·離世》:“路蕩蕩其無人兮。”2.廣大貌。《漢書·禮樂志》:“大海蕩蕩水所歸。”3.心胸寬廣貌。《論語·述而》:“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戚戚:憂愁貌。)蕩漾:流蕩起伏的樣子。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謝公宿處今尚在,綠水~~青猿啼。”漾:①古水名。即嘉陵江上源西漢水。《尚書·禹貢》:“潘塚導漾,東流為漢。”(潘塚:山名。)②水流長。王粲《登樓賦》:“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濟深。”(修迥:長而遠。)③水波浮動。杜甫《屏跡二首》:“竹光團野色,舍影漾清流。”④泛舟;搖船。王安石《桃源行》:“漁郎漾舟迷遠近,花間相見因相問。”⑤水漫出。韓偓《春盡》:“細水漾花歸別浦,斷雲含雨入孤村。”